真好,真轻松,仿佛是卸掉了肩上枷锁,也仿佛是除去了心中芥蒂。他恨不得把傅西凉拖起来捧了脑袋,对着他头顶心的发旋再亲一口——没有观众,不是表演,就只是他最喜欢他、要补给他一个真心诚意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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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凉睡得十分甜蜜,胳膊腿儿全都长长的伸着,睡得软绵绵,几乎是在梦乡里美妙的飘荡。然而一双手擒住了他,不是拽他的胳膊,就是扳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是要把他扶起来,还是要把他捞上去。一个脑袋气咻咻的围着他盘旋,听喘息是燕云,燕云烦死人了,他气得一胳膊抡起来,打球似的将那个脑袋抽了出去。
然后他倒伏下去,重新沉入了安静的黑暗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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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燕云红着半张脸,走了出来。
二霞手扶着笤帚,一抬头看了他:“哟?”
傅燕云指了指自己的脸:“他趴着睡,我怕他喘不过气,想把他翻过来,结果他急了,闭着眼睛给了我一下子。”
不等二霞回答,他不以为然的一耸肩膀,出门走了。
二霞这才明白过来:傅西凉梦里打人,给了他哥哥一个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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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移动,转眼就到了下午时分。
葛秀夫回了家,发现他娘果然是出了门。而葛老爷只不过是略微的有点热伤风,见老三回来了,葛老爷振作精神,把老三叫进房里,先是问问他那报社如今经营得如何,问过几句之后,进入了正题,原来他对这个老三是有事相求:几个月前,他出门听戏时,偶然迷上了一个女伶。
“只是欣赏她的艺术而已。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能想什么别的?”他向老三解释。
他并没有亲自捧角,一直是躲在幕后,只出钱,不出人,那十七岁的女伶感激他的厚意,私底下就和他秘密的见了几次面。结果问题出来了:有家小报记者,不知如何得到了这个消息,竟要以此威胁那个唱戏的女孩子,说是如果她不怎样怎样,那他就要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让人都知道她背地里和葛老爷有一腿,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再登台。
葛老爷心想这桩新闻一旦闹出来,那女孩子的脸面姑且不提,首先自己的性命就难保,于是便想起了老三——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他把闲杂人等支走,偷偷给狼开了一张两千块钱的支票,这两千块钱狼怎么用,他不管,也不问,他只要那个小报记者彻底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