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云不懂遗传学,但是记得傅老爷好像有个叔叔,是个疯子,活到三十多岁就跑丢了。
不懂,不了解,不知道,他只确定了这样一个事实:为了避免新的悲剧发生,也为了防止自己活活累死,他不会再为西凉考虑婚姻之事了。
他怕傅西凉繁衍出新的病孩子,他不能管完了大的再管小的,这个大的就已经够他操劳一辈子了。
所以此事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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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燕云未能摆脱周老太太对他的影响,心中还是不时的有些情绪涌动,但神经确实是松弛下来了。
他很快又感到了饿,饿得甚至等不及回家,直接就近找了一家小馆子,和丁雨虹进去吃了一顿。
丁雨虹对傅燕云有些崇拜,一见偶像恢复进食了,他比自己吃了还高兴,哪知偶像随即又给了他一个喜讯:等到把自己送回家之后,丁雨虹就可以直接下班了,明天还可以再放一天假——两个人全都歇一歇,也让周老太太那边静一静。
这几天丁雨虹开车载着傅燕云,也是没少骚扰周老太太,硬是把老太太那一团杀气给消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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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傅燕云回了家。
进门之后,他对着门口的老妈子,先是抬手向上指了指,轻声问道:“怎么样?”
老妈子受了他的感染,也压低了大嗓门:“一直没动静。”
傅燕云点点头,给老妈子放了工,然后自己迈步走上了二楼。停在傅西凉的卧室门前,他慢慢推开了房门,就见傅西凉正在床上睡觉,衣服裤子全脱了,身上只剩了一条短裤。
他盯着傅西凉看了一会儿,心里涌动着酸楚的热流,仿佛床上这个人是他独自造出来的一样。
一切分岔路都被堵塞了,一切可能性都被断绝了,不会再有人来接他的班,他将别无选择的带着傅西凉活下去,不管傅西凉同不同意、领不领情。
西凉是他的命运,一如辽东是周老太太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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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下了楼,傅燕云见老妈子还没有走,便又让她再去买些水果回来。
老妈子得了额外的赏钱,很乐意跑这一趟。而傅燕云走进客厅坐下去,看看天色,看看地板,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了翻,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