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下来,就见傅西凉不知何时坐下了。
他坐得腰背笔直,翘着二郎腿,右手端着茶杯,左手在下方端着茶碟。微笑着看看傅燕云,再看看葛秀夫,他抿了一小口温茶,随即说道:“继续。”
然后,他兴致勃勃的又笑了一声。
二人立时泄了气,自己都感觉自己方才像两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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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燕云坚持认为绷带就该这么缠,否则随着葛秀夫的动作,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滑落成一圈纱布条子。但是他也可以体谅葛秀夫的顾虑,所以又派傅西凉上楼去,将自己的衬衫取下了一件。
他和葛秀夫身量相仿,葛秀夫穿上他的衬衫,再将纽扣从上到下一系,也就显露不出绷带的痕迹了。葛秀夫刚才追逐傅燕云时,步子迈大了些,本来一侧胯骨就疼,现在更疼了,但是没敢说出口,不纯粹是怕羞,也怕傅燕云一时兴起,再给自己缠出一条内裤。单手拄着后腰,他忍痛向前挪了两步,又扭了扭脖子,发现傅燕云那个缠法倒也有理,那绷带像件小背心似的包裹着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确实给他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咬牙向前又迈了一步,他停在了电话机前,抄起了话筒,把电话打去了长舌日报社。
傅燕云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就听他对着话筒说道:“对,带个能写的——谁都行——赶紧过来,这里的地址是——”他扭头去看傅燕云:“地址。”
傅燕云报了地址,又听他原样转达给了电话那一端。等他挂断电话了,傅燕云问道:“你要往我家里招什么人?”
“报社里的人。”他一瞪傅燕云:“看你也没有善后的本事,只好我自己来了!”
然后他一步一跛的走回沙发前坐下来:“再给我弄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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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凉被傅燕云赶上了楼。他说自己不困,不困也得上去。
然后傅燕云让丁雨虹跑腿,去附近的馆子里买了丰盛夜宵,烟和酒也没有忘。未等他这边忙完,一辆汽车来到门前,车门一开,长舌日报社的主编老陈带着费文青下了来。
费文青原本只是日报社中的普通一员,并非陈主编手下的得力干将,是葛秀夫今晚忽然打电话找陈主编,不但让陈主编“赶紧过来”,并且还得带个“能写的”。陈主编当时正在报社,天都黑了,早过了下班的时间,一时也抓不到哪个“能写的”,唯独费文青晚上自学法文,因为嫌在公寓里开灯费电、点灯费油,喝热水费炉火,所以便留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打开书本潜心学习,打算等到困倦了,再溜达回公寓去睡觉。哪知道他正学得心旷神怡,主编忽然闯入。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占报社便宜,被主编抓了现行,心中大惊,然而主编不但没挑他的理,反而还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口中连说:“好,好。”随即便将他拽了走。
糊里糊涂的下楼上了主编的汽车,他没敢多问,片刻之后,他糊里糊涂的又跟着主编下了汽车,进了一幢洋房,这回却是看见了楼下侦探所的傅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