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葛秀夫也打不得,能打他早打了。
抬手把转了向的领带结转回来正了正,他对葛秀夫点了点头:“你好手段。”
葛秀夫一笑:“因为我懂你。”
傅燕云不再理他,对着地面说道:“下站是塘沽吧?下站跟我下车回家。”
傅西凉望向了他:“不。”
“那我自己走。”
“不。”
“不听我的话了?”
“当然。”傅西凉告诉他:“如果听了你的话,我这趟不就玩不成了?”
傅燕云被弟弟堵得没了话,停了片刻方道:“回头我抽时间,带你去一趟北戴河。”
“我不想只和你去。”傅西凉说道:“你有时候有点烦。”
傅燕云提高了声音:“那你自己跟着他去不就得了?还特地给我送什么信?怕我闲着无聊,专门遛我一趟?”
“我又怕我在外面会想你。”
傅燕云再次哑然。
哑了一分多钟,他指了指自己,转而质问弟弟:“我这个样子怎么和你去北戴河?我简直是连路都没法走!”
葛秀夫开了口:“衣服我有,鞋也有,一会儿给你开箱子拿一双。”他起身走过去,伸脚和傅燕云那光着袜底的右脚比了比:“你我身量差不多,脚的大小也差不多,你的衣服我全能穿,我的鞋,你应该也没问题。”
然后他坐了回去,伸手往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其实论模样,我们两个更像兄弟。有没有兴趣认我做个义兄?我亏待不了你。”
傅燕云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口出恶言:“滚你的蛋!”
又宣布:“到了塘沽我就下车,我不管你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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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透了的时候,火车到了塘沽。
傅燕云没能如愿下车,因为被傅西凉合身压在了床上,从停车一直压到了开车,毫不容情,差点把傅燕云压得背过气去。等火车再次出发之后,傅西凉才起了来。
葛秀夫走去隔壁包厢,让包厢里的随从们打开了行李箱。拎着一双新皮鞋回了来,他弯腰把皮鞋往床前一放,然后探头看了看床上那仰面朝天的傅燕云:“喂,你还好吗?”
傅燕云忽然抽搐着咳嗽了一声,这才算是把这一口气喘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