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恒叹道:“星河倒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恨小北的,只是我担心小北一个人压力太大。虽然我也经常陪他,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也别太苛责自己了,他是个成年人了,会自我调节的。”舅舅看着小陈出来了,对他道,“走吧,回去了,我回家晚又要被闺女说叨。”
他们上了车,扬长而去。
李星河慢慢地靠着树蹲了下去,很久都没有站起来。
从刚才看见赵卿北喝得不省人事开始,他的心情就低落到了极点。
是啊,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
这个傻子,会不会因为资金问题彻夜在窗前徘徊?会不会因为不想暴露压抑着不敢给他打电话?会不会每次进行不顺利的时候仍然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李星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撑着已经蹲麻了的双腿站起来,走向了房子。
他其实有这里的指纹和密码,只是刚才想等到赵卿北出现的那一刻,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轻车熟路地进了卧室。
小陈照顾的还算细心,给赵卿北脱了外套和鞋子,床边放着盆和漱口水,以免他晚上醒来会吐。
赵卿北的脸烧得通红,英挺的眉毛紧紧地皱成一团,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的头发和鼻尖冒出汗珠,系到脖子的扣子显然让他喘不上气,但也没人管他,就这么微微张开嘴躺着。
李星河本来压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地毯上。
他吸溜了一下鼻涕,上前去帮忙解开了扣子,把他的衣服和裤子都脱了下来。
“傻逼,这么睡着也不怕半夜翻身滚下来。”他一边吃力地将赵卿北翻过来,一边哽咽着骂他,“让你他妈骗老子,还跟我说这两天去度假,不能随时回我消息,谁家度假把自己喝成这样啊!”
赵卿北的皮肤被酒精浸染得滚烫,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
李星河知道他有洁癖,喝了酒向来要洗干净了才上床,他何曾这样躺在床上过。
他去浴室拧了毛巾,仔仔细细地把人从头到脚擦拭干净。
赵卿北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他俯身过去,听见他喃喃道:“阿星……不去玩过山车,不好玩……”
李星河又想哭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一晚上被整哭三次,怪丢人的。
他们第一次去玩过山车,是他死活拽着赵卿北上去的。当时他并不知道赵卿北很怕这些刺激项目,因为这人在他面前装逼,说只要他想玩任何项目,他都奉陪到底。
结果从过山车上下来后,赵卿北整个人都不会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然后抱着垃圾桶疯狂呕吐,吐得面无人色。
李星河被吓坏了,从此再也不敢带他坐这些刺激游乐项目。
他忍着眼泪爬上床,贴过去抱住赵卿北,小声抽泣道:“明明你也很想我,为什么非要在电话里嘴硬呢?你说一句想我,我立马就飞回来看你了,因为我也想你。”
赵卿北陷入了更深的睡眠当中,却出于肌肉记忆,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