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李震白站在航站楼的巨幅落地窗前,看着林真乘坐的飞机从跑道起飞,渐渐爬升,直到飞到看不到的远处。
……
当天晚上,李家宅院里的灯没有按时熄灭,而是亮如白昼般照了整整一夜。
一辆辆轿车进入李家停车场,地下停不下,一部分就停在了地上。
宅子里也是灯火通明,客厅里,地上都是纸张的碎片,李正箫坐在客厅中间地面上,脸色煞白,两眼无神。
李家二叔蹲在旁边,叫了几声李正箫的名字,对方毫无回应。
他苍老的脸上带着冷肃的表情,皱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李震白,“他说的都是真的?”
李震白回答:“是……”
二叔脸色彻底沉下去:“你打电话叫我们过来,说要开紧急家庭会议,难道就是要通知我们你要娶你的亲弟媳吗?”
李震白嘴角露出笑容:“是前弟媳,他已经和正箫离婚了。”
二叔看了眼其他几位坐在沙发上的同辈人,那几位脸上也都难看得很,而在场年纪最大的九十多岁的五爷爷还耳聪目明,只是腿脚不太好,他用枯瘦的手嘭的一声拍了轮椅扶手一下,斥责道:“胡闹,小二,你去把家规请出来!”
二叔见状连忙劝道:“五叔,震白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不上闹成这样,我看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老头胸口上下起伏,拉风箱似的喘了几下,苍老浑浊的眼睛瞪着李震白骂道:“明明是个聪明又稳当的孩子,向来都不用人操心,如今却犯了糊涂,正箫结婚时我就看那个林真不顺眼,长相太出挑,一看就不是个稳当人。
震白啊,你还是经历得少,赶明让你婶子给你多介绍几个漂亮姑娘和小伙子,我就不信没有比这个林真强的,到时候看中了结了婚,你也就收心了!”
二叔也在旁边劝:“是啊,震白,你喜欢谁谁能不愿意跟你呢,何必在那一棵树吊死,要我说,你要是一时还离不开他,问题也不大,就悄悄在外面养着,他林真愿意最好,不愿意的话,他现在身家虽然不少,但和咱们李家没法比。
到时候掐住他的上下游,让他一没有原料二没有销路,逼着他松口,再不行就稍微给他漏点好处,要么他除非不再B市,想在B市进一步发展,总绕不过咱们李家,你想怎么样他,不都是轻而易举的吗!”
李震白垂着眸子,听他们七嘴八舌议论这件事的处理方式,等到所有人都说得嗓子发干,意见逐渐统一为二叔的想法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轻描淡写地说:“把家规请出来吧,我接受处罚……”
他走向书房,头也没回道,“那之后,我有事要通知你们。”
二叔在他身后脸色大变,转头冲其他人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怎么还能来那套,弄不好要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