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锦回眸,见情霜温柔的笑,紧了紧相握的手,轻声道:
这一切,都结束了。
闻言,凉锦心中释然,轻轻抿起唇角,亦露出坦然的笑容。
穆彤一言不发地跟在凉锦二人身后,身边是与她同样沉默的夜鸢。从入九幽之时起,穆彤的情绪便很是低落。
九幽的环境无疑是恶劣而苛刻的,她一想起此前二十余年的时间里,凉玄乐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她便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尽管凉玄乐曾辗转通过各种手段陆续写过几封信,到她手里时,通常已是数月,甚至数年以后,她看着泛黄的信纸上面娟秀之中透着隐约锋锐之气的字迹,心像被水浸泡过一样,沉溺又潮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期待凉玄乐的来信,漫长的二十年,在她一日又一日的等待之中缓慢度过,而这样的期待,甚至超过了她对凉锦的挂念和担心。
她原本以为,恐怕此生都无法放下的对凉锦的相思和苦恋不成的痛苦,都在对凉玄乐日渐加深的惦念之中,渐渐抚平,并经年累月,转换成了另外一种愁肠百结的疼痛。
有时候她也会怨,甚至在心中怒斥这凉氏的一对姐妹,简直像是命里注定了要与她一生纠缠,成为她命里无法回避的劫难。
这一次她来,除了想了解凉玄乐的境况,还有一件事情,便是想向她讨一个说法。
驻守于魔门后的魔军将领依旧是骷魔族的青焰魔帅,凉锦一行人中穆彤虽是魔修,却也是一个生面孔,自是引起了青焰魔帅的注意。
公主殿下自人界归来,青焰魔帅率领一众魔军夹道相迎,本想试探一下穆彤的根底,却被情霜言辞巧妙地堵了回去,最后送他一句:
非己之事莫要多管。
便带着凉锦三人潇洒地离开魔军,朝千机王城赶去。
路途中,夜鸢神情黯然,自这一次人界之行后,她发现凉锦身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先前笼罩在凉锦身上的那一层阴郁优柔的气质消失不见,变得阳光开朗了许多。
但让夜鸢感到遗憾的是,凉锦这样的改变,并非因为她。
见凉锦和公主殿下已互通心意,那人双眼中从不掩饰的温柔与深情每每流露出来,都重重刺痛夜鸢的心,让她洞察自己心意的同时,便绝望的发现,此情无疾而终。
在凉锦三人转道前往千机王城的途中,夜鸢突然主动辞行。
她毕竟也是有自己的傲气与风骨,在未泥足深陷的时候,就做出了果决毅然的决定,黯然地断绝了念想,让自己不再留恋凉锦给予她,刹那的温柔。
凉锦见夜鸢态度坚决,且去夜神族的路途的确与她们的目的之地不甚相同,凉锦便没有挽留,只多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