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凉锦自己则因为挨打受了伤,浑身疼痛,但她一想到不能让家里人追来,否则她俩这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了,整个人就精神起来,她要保护情霜,担起这个责任。
她在去找情霜的时候就想好了她们要去哪里,以她们俩的身体状况,她们走不了太远,所以凉锦打算去距离石桥镇有十日脚程的屏州城先藏一段时间,再做安排。
打马急行约摸两日可到,路已经走了一半,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凉锦让情霜到马车里面去休息,自己则驾着马车,继续赶路,情霜原本想陪着她,但凉锦着实心疼,好说歹说劝她去歇一会儿。
晚风吹拂着她的脑门,也让她心里绷紧的弦稍稍放松了些。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她们只能继续向前。凉锦压下心头愧疚和酸楚,眼看天已经完全亮了,她打起精神,在马背上抽了一鞭子,马车骨碌碌地朝前行驶。
情霜在车里睡得并不安稳,急行的马车颠簸得厉害,她休息了约摸一个时辰,稍稍压下了些许困倦,便掀开车帘,望着帘外吊着脚赶车的身影,没由来的鼻头一酸。
凉锦与她是相仿的年纪,甚至生辰比她还要再晚几天,但她却用那瘦削的肩背勇敢地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从很早以前就明白,她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受到祝愿,她们的父母想尽了办法,想尽可能温和地拆散她们,若非她们都太过坚持,也不至于落得相见都变得困难的地步。
她不愿意违逆父母,却更不愿伤了凉锦。
凉锦听见身后的动静,刚想回头,一双柔软的臂膀便从她耳侧伸了过来,从她身后将她抱住。
霜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再睡一会儿。
凉锦轻轻拍了拍情霜环在她肩膀上的胳膊,小声劝道。
情霜摇了摇头,将脑袋搁在凉锦的后颈窝,安静地抱着她,却不说话。
凉锦觉出情霜情绪低落,便转头问道:
是不是车上睡得不舒服?
情霜又再摇了摇头,她抱紧了凉锦的肩膀,从那瘦削的肩膀上汲取力量,小声地说道:
我有些怕。
她怕前路未知,也怕沉重的担子压弯了凉锦的脊梁,她们即将面对的一切都是不可预料的。
她心里有所担忧,有所挂念,却不会因此退缩。
既然选择了凉锦,她便要用最大的努力,和她心爱的人一起去创造属于她们的生活,哪怕这个过程会十分艰辛,要她舍弃以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也无怨无悔。
凉锦心里愧疚,她私心地将情霜从深闺大院里带了出来,往后不知还要如何漂泊,但要她放手,却也是万不可能,只要情霜说一句愿意,她就有勇气上刀山,下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