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母见着凉锦回来,还抱了个孩子,知晓始末后痛哭流涕,叠声说着当初的事情是他们委屈了凉锦和情霜。
她一阵阵后怕,唯恐凉锦真的回不来,那她这辈子都将活在痛悔愧疚的情绪中,难以自拔。
凉锦和情霜在旁好生宽慰,才让凉母定了心。
后凉锦带着情霜去了情家宅院,两家人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聚餐,凉母问起凉锦和情霜要不要搬回石桥镇来住,一旁另外三个家长也都眼前一亮颇为期待。
凉锦思虑许久,最终摇了摇头,双方父母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却还是没有强求。
凉锦与情霜对视,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便由情霜出面解释:
爹、娘,你们可想岔了,我与小锦不回来住,并非对往日之事有所芥蒂,而是因着,这石桥镇上人多口杂,又熟知我们两家之事,终是落人口角,日后难免会起冲突。
凉锦点了点头,接过话道:
与其在镇上落人口实遭人奚落,我们不若就定居屏州,这几年我二人打拼起来,一些人脉也都在屏州,何况屏州距离石桥镇也算不得远,往来乘坐马车也不过两日便到,日后我等可时常回家探望。
她说得有理有据,且顾虑之事也不无道理,两家父母几番思量,想着的确屏州更适宜她们居住,忽然凉父拍了拍手,探出身子道:
屏州虽算不得远,但往来也舟车也颇为劳顿,我们现下年纪也大了,大可将生意逐渐转去屏州,让两个娃娃接手,我们几个老家伙闲来无事,就逗逗缘溪,下棋喝茶,岂不快哉?
凉父的提议叫情霜的父亲眼前一亮,两家母亲也纷纷点头应好,这主意简直妙极,到时候他们收拾东西干干脆脆往屏州一搬,自己过自己的闲适日子,也少了石桥镇闲言碎语。
凉锦和情霜也相视一笑,这个结果自是再好不过。
凉父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一不二,饭桌上安排下来之后,当即拍了板,第二天就去安排生意上的事情,扩大的屏州那边的交易份额,同时也渐渐缩减了石桥镇这边的往来。
两家人大致用了半年时间,将生意上的重心彻底挪到屏州,两家人收拾好了,举家迁到屏州城,在城里置办了一套古朴的大宅子,一家七口全部住在一起。
凉锦也辞去了粮仓的活儿,接手了两家父亲手里的生意,将凉氏和情氏两家商行越做越大。
后来的日子少有风浪,平静安和,凉锦和情霜算得长寿,彼此相依七十载春秋,走时也无病无痛,人生圆满。
凉锦闭上眼时,感觉似有朦胧的金光笼罩在她身上,她的意识从懵懂无知的状态渐渐清醒。
再睁眼时,眼前是一望无尽的紫竹林,她依旧盘膝坐在禅院里。
院内的风很是寒凉,她记得自己入定时,尚是盛夏,此番一觉醒来,却已是深冬的时节。
四周静悄悄的,竹叶婆娑发出的沙沙声响更衬托了这种寂静,凉锦垂下眸子,摊开自己的掌心,看着掌心里清晰的纹路,体悟着身体中喷涌流动的力量,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淡淡的遗憾,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