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傻愣着干嘛?”向喻秋一直微笑着仰头望着她,“哦,也对,我向你求婚得我拿着。”
向喻秋蹲着的身子直了直,伸手握住在她手中被小心翼翼捧着的钻戒,提醒道:“是真的,你没在做梦,这次我也是认真的,你看着我。”
某人的目光温柔到让郝书尧出现了恍惚的感觉,等鼻子的酸胀感涌上来,她才确定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被求婚了。
向喻秋虽然总被她开玩笑地称为“脑子不好使的人”,可事实上她不笨,一点都不笨,至少在对待有关郝书尧的事上,双商是绝对在线的。
她记得向喻秋那时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你现在总是跟我这么客气,到时候我送你钻戒你会不会不收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
向喻秋泛灰的瞳孔在两人认识不久的时候就给郝书尧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颜色呢?
它既不像黑色那样深邃,又不像白色那样凌冽,而是保持在了色彩交织的绝妙平衡上,它可以很温柔,并且表现得异常坚定,可以毫无保留对她好,这是只属于她的灰色。
“求婚的方式有很多,我选择的可能不是最正经的,也不是最浪漫的,但也一定会是你喜欢的,可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了,所以今天这样,郝老师还满意吗?”向喻秋极力克制着自己发颤的胸腔,心跳飙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频率,发出的每个字音都像要抽干她的全部力气。
她太想说出那三个字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的一个声音告诉她:还没到,还没到时候。
“我的眼睛很好看吗?总觉得你要入迷了。”
“很好看,我想多看看。”郝书尧不争气地想一直看下去,像是海盗守着自己的宝藏,她太贪恋这抹灰色了,从第一眼就被它吸引。
向喻秋想了很多听上去动人的情话,可是话到嘴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用只属于自己的话,只有两人理解的话,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来修饰,能够最直白表达,最“向喻秋”的方式。
“我以前想过很多关于未来的事,其中并不包括我自己的感情生活,甚至就连回到桦阳的最初目的也是为爸爸报仇。我的前半辈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人生目标,不是你的话,很可能会做傻事。在呼北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永远失去你,那感觉要比我以前遭受的痛苦难熬一千倍,一万倍……”
太多的人和事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不过那些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那次郝书尧在鬼门关走的那一遭。
谁都可以淡忘在呼北发生的一切,唯独向喻秋不行,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即将逝去的恐惧感刻骨铭心。
或许是向志东去世的早,时间的冲刷之下向喻秋早就忘了痛苦的感觉,可是当时发生的一切,将她又拉入了绝望的悬崖边,只要郝书尧稍有不慎,她也会跟着坠入深渊。
“我这个人……平时大大咧咧惯了,最擅长的事可能就是惹你生气了。之前的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谢谢你能一直迁就我,包容我的臭脾气,也能……一直等着我改正这些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