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言语的老婆子又往壶里添了一回茶,勾了勾炉子里不太旺的火焰,大家围坐着闲聊了一会这山里的、村里的一些稀闻。
直到老婆婆打了呵欠,一看墙上老挂钟的时间已经转到了九点。
两个老人便起了身:“恁们再坐会,俺们年纪大了,困觉去哩。”
“嗯,慢走。”
阿黄蜷缩在了炉边,依偎着取暖,两只眼睛闭着睡觉,尾巴偶尔受了触动左右甩一下。
四下寂静无声。
好似只我和子星默然地坐在一处,独独守着这座深山里的屋子。
就这样静静地枯坐了好一会,谁都没有开口提上楼,那间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
我垂眸瞧着阿黄,眼皮子竟也昏昏沉沉起来。
子星用膝盖碰了碰我:“姐姐,累了么?我们上去吧。”
“嗯。”
子星接过我手中的搪瓷杯子,与她的一起搁在了灰白的水泥地上。
我起了身,子星的手在我腰后搭了一下,便一前一后上了楼梯。
进了房间,“咔哒”转了两声,子星在身后把传统的木门锁上了。
“云好厚,看不到星星诶。”子星走过去坐在了床沿上,两只手肘撑在身后,透过玻璃天顶仰头望着夜空。
我亦走过去坐在了一旁,望了望夜空,的确不见半点星影,积云在夜空中依稀可见浮动的轮廓。
尽管天上没有星星,两人竟也傻傻地仰着头愣怔了好一会,我也不知在看什么,许是难以打破这略有些不自然的气氛。
这么说的话,回顾种种相处,第一次是以这么平和而非刻意的方式,待在如此私密的空间里。
嗓子眼里,似乎哽着什么。
“姐姐,有一颗,你看见了吗?”子星忽然在侧后方开口道。
我仰着头认真盯着寻了一会,实在找不到,继而偏头问她:“哪里?指给我看。”
子星狡黠地微微一笑,手肘撑着起了点身子,愈发离得我近了,凑到眼前,声音不知怎的有些沙哑,十足蛊惑:“我啊——只给你看。”
我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嘁”地一声,推了她一下:“小屁孩,幼不幼稚呀。”
“你说呢?”
子星收敛起玩笑的神情,眼神转而变得十分认真灼热,她又凑近了一些,我不会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好安静,静得连加速的心跳声都振动着耳朵鼓膜。
这一次,我无处可逃,全身凝固得像刚结块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