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之间,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无力挽回什么,自然没有什么话头多说。
只是感念他在南卉出事的时候真的帮了很多,我还是态度柔和地与他打过招呼,随后便进了房间拿东西。
没过片刻,待我出来准备离开之前,江拓坐在沙发上,叫住了我。
我走过去伫立在一旁,并没有坐下,却瞥见他置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
他略微向前倾身,两指将那份文件向我这边推了些许过来,哑声道:“我签了。”
没有预先的告知,我还是不免怔然了一瞬,随后才倾身拾起了推到面前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双方的名字赫然,宣告着这段无疾而终的婚姻,终是走向了末路。
“谢谢。”我攥了攥手中的这份协议书,挪动了一小步,却没有立刻离去。
也许这一走,便不大有机会再见,这一刻,情绪还是莫名地复杂起来,不是那么轻轻松松的解脱感,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歉然。
江拓听后,原本有些绷着的身躯,松了松劲,无奈笑着说:“谢什么。”
“所以,我能问,是她吗,学生?朋友?还是哪拣的妹妹?”江拓抬起头盯着我,语气仍显不甘,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我没有直接回答:“江拓。”
两人在如霜的气氛里,默然对视了一会,已然道尽了一切。
“再见。”
我说完之后,便挺直着身背,提步往大门而去。
“所以,连问都不能问了吗!”
到这里,便是我和江拓的结局了,对我而言好像已经挺完美的,可也犹如鲠在喉般的微微刺痛,他永远也得不到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个所谓的答案,将永远腐烂埋葬在这段不再续存的关系之中。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冯雪梅还是在无意间得知了我和江拓已经离婚的事实。
表面上,她的反应看起来着实有些反常,我以为她会歇斯底里的大骂我一顿,亦或是捶打我一顿,但是没有。
许是因为这件事,已经是法定的事实,这是冯雪梅没法改变的。
又或许是,南卉的离开已经耗尽了她几乎全部的心力,她再也提不起劲应付我了。
冯雪梅只哀哀地叹了口长气,似乎追溯起遥远的平生,恍恍惚惚道出:“早就知道……早就知道,这就是我命里的劫数啊。”
自此,冯雪梅便更如一盏枝头上被霜打了的残红,她的状态时好时坏,摇摇欲坠。
表现在身体上,便是血压的不稳定,以及高血压带来的一些并发症状。
我不大放心,一边请人帮忙顾着嘻嘻笑笑,还要时常担心冯雪梅的身体,怕一不留神就有个万一,而自身极少的睡眠对抗着强撑的身体,各种纷杂交融交织在一块儿,简直承受着无法言说的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