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我哪都不去,只宅居在公寓附近的这处角落,发呆看那云卷云舒,潮涨潮落,任由时间虚度罢了。
子星由着我任何,只默默地专心照顾着我的起居。
她有时候会独自跑出去,默契地不捎带我,只会蹲在我身前,轻柔地告知一句“乔,我出去一趟”。
我多数时候不知她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也无心过问。
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坏掉了。
这种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的状态,我其实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但另一个我,却宛如脱离了那具肉身,浮于半空,愧疚地看着瘫软在床,一动不动的自己渐渐腐败的过程,好无力。
我爱她,这句话,像一朵昙花。
还未亲口说出,还未细心呵护,还未完全盛放——却已在凋零。
其实,也不难猜。
大半个月在南城的日子里,子星的外出不外乎,采购些食材,照着食谱研究新菜色叫我尝尝。
她还会经常买回一束鲜花,置在床头,问我“乔,这束好不好看?”。
有时候是一个新奇口味的冰激凌,剥好递给我“乔,今天好热诶”。
甚至有一回,不知从哪买回些小烟花,燃放在夜空,花火的光亮瞬间映照在她仰着的面容上,倏尔黯淡,她却还仰着脖子问:“乔,爱会永恒吗?”。
总之,子星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一遍遍呼唤我。
“乔。”
一回,她外出回来的时候,发现我正坐在露台上,遥望着远方,淡淡的烟雾在指间升起如丝的一缕。
子星闷闷地说:“抽烟不好。”
这么一说,我便想起初初遇见她的时候,就劝她别抽,然后从此真的没再见她抽过了。
我泛起一丝苦笑,抬手渡了最后一口烟,便将烟蒂拧灭了。
好奇怪,我有时候会在大白天就想起梦里的那个白衣女人,仔细在脑海中用放大镜去回忆她全身的细节,她说过的为数不多的每一句话。
关于我的信息,她显然知道得太多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这个女人?
混沌的脑子里,却毫无现实中任何蛛丝马迹的印象。
酗酒,那个女人说我酗酒。
我现在想起来,真想怼她一句,喂,有这么夸张吗?
毕竟深夜里都是背着子星偷溜到岸边,我已经挺克制了,哪一次不是一点点微醺罢了。
说到偷溜,有好几回,快打算回去的时候,我都感觉身后有似曾相识的一道无声凝视。
可我却犹犹豫豫,不敢像第一次那样回头。
不是怕,也不是不怕。
好在每一回偷溜回去,子星还是那样安然睡着,毫无所觉,只偶尔发现我的轻微动静,便会转过身来,睡意朦朦地嚅嗫一句“乔”,然后靠近将脑袋搁在我颈窝里,拥着我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