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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墓园的位置在天海市郊区,四周建筑很少,此时也不是临近清明,路上行人也不多,墓园更是空空荡荡,显得格外荒芜。

    林若韵捧着一大束白色菊花,走上墓园的石子阶梯,往里走闻到一阵浓烈的纸钱灰烬的味道,有几个人围着墓碑安静地往里添着纸钱,同沉睡在地下的人轻轻地说话。

    快走到爸爸的墓碑前,林若韵的脚步突然顿住。

    离爸爸墓碑两三米的距离,半跪着两个人。

    是梁秋和张嫂。

    她们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地上的纸钱灰烬里还闪着一丝火光,梁秋半跪在墓碑前,哀哀地低泣。

    “时瑞,你在那里过得好吗?我知道你会怨我,怨我没给你守节,等我到了地下,你大概也不愿意再见我了吧……”

    “可我没法子啊……时瑞呐,你是个急性子,说走就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真的……

    真的不知道怎么生活,我也想过来陪你。可……可咱妈上了年纪,若韵又太小……我舍不得啊……”

    林若韵站在不远处,梁秋的话她全都听见耳中,眼里漫起一层水雾。

    她眨眨眼,将眼里的湿意逼退,听梁秋继续低泣。

    “时瑞,你知道给人下跪是什么滋味吗?你走之后,我一人既要忙家里,又要四处奔波筹钱,没时间照顾若韵,这孩子着了凉硬熬着生生拖成肺炎,家里实在没钱了,我只能给医生跪下,我求他救咱们的若韵……他们都不肯……还好遇到秦放……时瑞,给人下跪太屈辱了,你……要怪就怪吧,来世我做牛做马来还你。”

    梁秋越说越激动,低咽声渐渐变成捂脸啜泣,一旁的张嫂忍不住出声劝慰,余光瞥见林若韵,她碰了碰梁秋的肩,梁秋立刻转过头来。

    双方都滞在原地。

    梁秋眼眸里的泪光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若韵,唇瓣开开合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有期期艾艾的悲切目光。

    林若韵强压下翻滚的情绪,尽量将眼神凝得无波无澜,当梁秋不存在似的,迈上两节台阶,半跪着把怀里的菊花放在爸爸幕前,轻声说:“爸爸,若韵来看你了。”

    梁秋被无视,眼泪刷一下就淌下来,她唯唯诺诺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若韵……对不起……妈妈知道错了,我原以为你之前答应叶漓的求婚,心里是喜欢她的,以后,以后妈妈再不逼你……”

    剩下的话消失在她的哽咽之中,但这样欲言又止的话已经足够让人相信她是彻底悔过。

    可这样的悔过,对林若韵来说只有深深的讽刺。

    她的亲情,在梁秋设计给她下/药,预备将她送到秦叶漓床上去的那刻就已经死掉了。

    林若韵站起身,抬眸看向梁秋时眼底一片冰凉,目光带着十足的怨恨:“我根本不记得什么时候答应过秦叶漓,就算有,那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那不作数,我不爱她,不想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