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筝在婉拒, 导师在惋惜。
陈念恩不太懂这方面机制,但也知道公派访问学者是个很难得的机遇。
杨筝挂断了电话, 勾了下陈念恩的腰。陈念恩回过神,问道:“为什么不去啊”
“访问学者一去就是两到三年。”杨筝的视线落在陈念恩身上:“我只答应去访问演讲,不到一周就能回来。”
到时候, 杨筝在国外,陈念恩在国内, 聚少离多,陈念恩舍不得, 杨筝更不忍心。
杨教授怎么能这么暖,陈念恩听了鼻子发酸。
元宜老太的声音传来“小筝小陈,怎么还不来吃饭啊”
再回餐桌时,元宜老太和王姨的视线都落在她们这,陈念恩坦坦荡荡地喝饮料,杨筝淡定地夹菜。
“奶奶,过段时间,我可能要去英国。”杨筝斟酌着时机开口。
“去多久”元宜老太搁下筷子,看着杨筝。
“一周左右。”
元宜老太颔首:“吃完饭跟我来。”
杨筝用完餐想帮着王姨洗碗,王姨一个劲把她往元宜老太那边推。
杨筝到时,沈元宜带着老花镜站在沈自山的书桌前。杨筝凑上前观望。
书桌上摊着一副尺寸不小的水墨画,差不多占满了整个台面。
杨筝看得出这是沈自山的手笔。
“这是老头子留给你的,记得把它带走。”沈元宜把台灯调亮了些,以便杨筝观清全貌。
这是一副《凤求凰》。
沈自山偏爱落笔恣意潇洒的人文画,这幅画却采用工笔,重点着墨于凤凰。
杨筝抚着卷轴,心口发痛。
杨筝不难猜出沈自山作这幅画的寓意——凤求凰兮,交情通意心和谐,双翼俱起翻高飞。
“这幅画,你爷爷年前就在画,没画完人就走了。”元宜老太语调平静,多少波澜都被湮没在沙哑的声音里。
“剩下这部分是我补的。”元宜老太指了指傲立的松柏:“你瞧瞧,应该看不出吧”
“看不出。”杨筝压抑着内心的酸涩,目光追随着元宜老太的指引。
“原先想等你结婚时再送出的,今天听说你要出国,想了想,还是提前送吧。”
“奶奶,我只去一周,不是不回来了。”杨筝明白沈元宜的意思,老人家这么说,她更心酸了。
沈自山去世得太突然了。上了年纪的人,谁也说不清明天会怎样。
“现在交通方便了,你们年轻人说去哪,就去哪。”元宜老太说:“到时候,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婆都不知道在哪了。”
“我是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了,每天都当最后一天过。”元宜老太拍了拍杨筝扶着她的胳膊:“你呀,听奶奶话,今天就收了。”
……
临走时,杨筝抱着画出来,陈念恩帮忙打开后备箱,杨筝走过时拉了一下她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