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份协议书因涉及腺体非法移植,受到了重视,警方随即赶到机场,在查看了迟曜的证件以后,第一时间联系他的监护人。
电话当然没人接。
因为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庆祝新年的游轮Party正举行到高潮,烟花在天幕绽放,照亮远处火山的巍峨轮廓,香槟流入大海,夜色变得醇香而醺人。
迟曜却只能被窝在看守所狭窄的房间里,透过条形码似的铁栏,窥见一点灰蒙蒙的天空,像电影院脏旧的幕布。
他将被拘留至调查结果出来,一夕之间的巨大落差,确实让他有种看电影的反转感。
雪一直下个不停,他被没收了手机,和外界全无联系,连时间是几点都不知道。
他看过很多电影,知道不到最后一刻谢幕,是无法确定还有几个反转的。
而他要期待的反转,希望寄托在冯路易身上。
腺体移植,以及所有操控性别的行为,都是一经发现就要严肃处理的,若存在胁迫情况,还要罪加一等。
好在迟曜现在只能算是未遂,而且冯路易可以证明协议并非迟曜提出,双方也是自愿签署,自己应该不至于受到刑事处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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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路易当天按照迟曜的吩咐,早早便去机场等人了。
但,站在出口,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腿已经站麻,还是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电话也一直是忙音,他便去迟曜的外婆家询问情况。
别墅里只有几个佣人在照例给泳池换水,她们告诉冯路易,今天一早老太太心脏病突然发作,N市医院没有需要的设备,齐叔已经将她送往Z市治疗了。
他礼貌地表达了关心,想着祖孙连心,便询问道迟曜是不是也一起过去了,女佣含糊地点了点头。
回到Revive,年夜饭已经差不多吃完了,他看着一桌残羹冷炙,有些发愣。
洪祺打抱不平道:“大过年的放人鸽子,也太过分了。”
“不怪他,他一定也很着急。”冯路易数着碗里的饭粒,为迟曜开解。
然而新年都过去了,高二下学期已经要为高考做准备,开学时间很早,校领导们带着一些扛着摄像机的人进了学校,听说是在拍什么记录片,具体的却不愿透露。文月莱说大概是她收集的关于校园暴力的联名信和照片起了作用,终于有人来实地考察了。
冯路易听得心不在焉,他关心的是,迟曜仍然没有联系自己,也没来上学。
满心疑虑快要溢出来时,医院联系他过去做手术,还称是迟曜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