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语考试的成绩五月上旬会以短信的形式发到他们报名的时候资料里写的那个手机号码上,一中不禁手机,也就是说,大概率某一天他们还在学校上课,手机会提醒他们比高考先来的是这一次的成绩公布。
不到两个月,他们离高考其实也就剩了两个半月左右。
许淮安某一天晚自习下课之后从满桌的卷子里抬起头,不经意间看见了李思媛踩着椅子把黑板上那行高考倒计时的数字擦了,又添上了新的数字。
78天。
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地往后面看了一眼。
谢知遥低着头,很快地在刷今天的那一份文综题目。作业量太大,就算是她也没办法保持最开始整整齐齐的字体,往往越写到后面越开始龙飞凤舞起来。
许淮安悄无声息地把脑袋转回来没去打扰她,她发了一会儿呆,等到下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重新打响,才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把抽屉里的答案册子拿出来对。
所有人被繁重的课业安排得明明白白,六门课来回地在他们面前轮转,教室里经常充斥着一股风油精和咖啡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省一模考完出成绩那天晚上,许淮安和谢知遥留在教室把错的题过了一遍,抬头一看时间才发现快到门禁的点了,两个人飞快地把要用的东西往书包里一塞,急匆匆地往下跑。
开春了,温度已经不像冬天的时候那么低,但南方的春天一开始总是阴冷阴冷的,残存的那点凉意直往骨子里钻,让走夜路的人被风吹得不住地打哆嗦。
两个人手牵着手跑在校道上,头发给夜风吹得乱糟糟的。
几乎是踩着铃声进的宿舍楼。
宿管阿姨看了她们两眼,见怪不怪地叮嘱了一句下次注意时间别跑这么急,就拿上了点名册去巡夜。
两个人缓过来一口气,放慢了速度走回自己的宿舍,结果刚开门进去就听见张昕整个人趴在桌上哭。
她们俩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先把门关上,匆匆放了东西走过去,有点手足无措。
“怎么了这是?”
李思媛叹了口气,代为回答说:“省一模没考好。”
三个人一时间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其实都能理解这种感受。这时候确实压力很大,一中从不缺聪明人,理科班尤其如此。如果说文科班还能靠努力去记一记在卷子上多写一点东西来混点笔墨分,理科的卷子不会就是不会,短板和缺陷在同一张卷子上体现的明明白白。
本省考生太多,资源又不足,再加上身边的很多人都太优秀,重压之下会有情绪崩溃是难免的。
李思媛搬了凳子坐到她旁边,伸手过去抱着她肩膀安慰:“没事没事,哭吧,哭完就好了。”
娇小的女孩子红这双兔子眼,抽抽噎噎地抹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