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唇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我活着当然是为了来看你这个败家之犬。”
对于生死, 江老爷子倒成了封建迷信的老头子, 非要坚持停尸三天的传统。
回想起在江家老宅的所见, 沈铭眼神迷离,伸手捞了一把空气, “姐姐还是不会说话的时候比较乖。”
沈清川朝后退了一步,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江泠瞥见他这幅自我沉醉的模样, 怒火腾地燃起来, “你真恶心。”
“恶心吗?”沈铭喃喃道。
沈清川不愿搭理他, 他又自顾自地笑起来, 眼里迸发一抹癫狂。
呼吸之间, 只听得阿文一声痛苦的惊呼,蝴蝶刀抵在他白皙脆弱的脖颈。
虽然沈铭脾气怪诞, 但是在衣食住行上却从不曾亏待过阿文。
他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 特警没想到沈铭身手矫健,动作如此迅速, 低低地怒骂一句, 戴着作战手套的掌心沁出一点薄汗。
“放下武器!”特警缩小包围圈, 筑起一道人墙。
沈铭置若罔闻, 拍了拍阿文清秀的脸蛋,平静道:“姐姐真是好手段,连我身边人都能收买。”
沈清川嗤笑一声,与江泠并肩而立,两人看起来冷艳又登对,“人心最难收买。”
“我们不像你,不会使这种腌臜的手段。”江泠目光挪到一旁,仿佛多看他一眼便会长针眼似的。
“不可能!”沈铭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咬牙道:“如果不是你们,阿文怎么会...”
指尖因为激动而颤抖,刀刃割开肌肤,一股猩红顺着脖子滴在洁净的衣领上,阿文眼里迅速攒起泪意。
“你先别激动,放下人质,有话好好说。”特警动了动指节,指腹摸上了扳机。
“少、爷。”阿文说话带着泪腔,喉间每颤动一下,刀口陷得越深,“是...我自己。”
沈铭怔愣,脱口而出:“为什么?是不是连你也嫌弃我是个残废?”
阿文被狠狠地拽了一下,双手被挟制在背后,跌坐在他大腿上。
一如既往的亲密无间,阿文因刺痛颤了颤身子,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沈铭阴郁的眸子,“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少爷...”
一滴泪直直地砸在沈铭手背上,他不自觉捏紧了刀柄。
阿文喘了口气,断断续续道:“是...因为...阿武啊...”
阿文阿武虽是双胞胎,却是少见的异卵双生,脾性长相性格都大相径庭。父母去世后,两兄弟相依为命,阿文身为哥哥却从小体弱多病,作为弟弟的阿武倾心照料,为了多挣钱选择成为职业打手,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哥哥看不惯弟弟嗜血冷酷,弟弟见不得哥哥伏低做小,但是他们有个共同的愿望就是一起逃离这里。
沈铭动了动唇,却发现喉间涩然。
“可是...阿武死了。”阿文瘦弱的肩膀耸了耸,言语哽咽,“我没有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