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图案数到第七块,温年低声问:“你现在困了吗。”
沈淮景:“嗯?”
温年抬头:“如果困的话,你先去睡。”
也就是准了的意思。
沈淮景莞尔:“你呢。”
“……我迟点。”温年说。
沈淮景眼眸微垂,这次是真的笑得胸腔都闷颤了下:“你觉得我是为了一个人睡那间房间才问这话的么。”
温年:“……不是。”
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温年垂着的手指微动,动作间,已经挽上的衣袖滑落,刚好遮住他攥着的手指。
“临哥说你前两天没睡好,我想你早点睡,”温年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我刚刚在车上已经睡了一觉,不太困,可能…会吵到你。”
默了下,温年又说:“楼下粥也没煮。”
沈淮景转身进了浴室,拿着一条干净毛巾走出来,把温年发尾的头发擦干:“那下楼。”
温年在白绒绒的毛巾间抬起头来:“下楼?”
沈淮景:“不是要煮粥么。”
温年:“我去就好。”
沈淮景莞尔:“去超市不让陪,煮个粥也不让?”
“你不困吗?”温年看着外头黑得浓郁的天,“很晚了。”
沈淮景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就着现在的姿势,在温年的后颈很轻地捏了一下:“知道为什么带你回江北吗。”
温年:“小寒……”
沈淮景轻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是。”
“他那里有助理在,不是没人。”
“他喝醉了在车上也不会乱动。”
温年怔怔看他。
沈淮景和盘托出:“带他过来,是因为想带你过来。”
“就是哪怕是煮个粥,都想陪你一起的意思,懂了么。”
安抚性的、不沾染任何欲望的一个吻落在鼻梁的位置。
沈淮景的呼吸很近、很烫,温年心一悸,掩在衣袖下的手攥紧又松开。
可所有心悸又在那句“哪怕是煮个粥,都想陪你一起”中安定下来,心中的桥索忽然就不晃了。
“好。”温年说。
窗外斜风冷雨,修剪后的月季进入新的生长期,攀着墙一路长上来。
厨房砂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小米浸泡了许久,香气比之前更加浓郁。
客厅投影屏上电影放到小高潮片段,两人一人一杯蜂蜜水盖着毯子坐在沙发上。
时间仿佛回到许久之前。
“冷不冷?”沈淮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