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之信摸了摸鼻子,把相框丢回原处,起身到处转了转。
外婆的旧钢琴还放在客厅的角落里,温之信尝试地弹了一下,发现已经彻底走音。
过了会儿,手机铃声响了。
接起电话,温从故问:之信,你今天回家了?
温之信:嗯。
那你现在在哪里?
老房子。
那边沉默了一下,温从故说:早点回来,你妈等你吃饭。
晚上,温之信躺在床上拿手机看邮件,温从故敲了敲门,走进来。
有空聊聊吗?他问。
聊什么?
怎么忽然想到去老房子?
想去就去了。
温之信的语气平平淡淡,可温从故莫名感觉矮人一截,他故作威严地清嗓子,本想装作严父,可最后说出的话却干巴巴的心虚:之信,我知道你对我和你妈还有怨,可那时候我们必须赚钱,没有钱哪来现在的生活。
哦。温之信翻了个身背对他。
温从故哭笑不得,站起来换到温之信面前的椅子坐下,看着他认真道:之信,你生在好的时代,所以不明白,但我和你妈都是苦过来的,知道没钱是什么感受,知道钱在这个社会上有多重要。
比人还重要?
不能这样比较,我们也很关心你的。
温之信忍不住坐起来,费解道:那叫关心?你知道别人说我没爸没妈吗?你知道我和班级同学打过架吗?你知道小学我掉进河里差点淹死吗?你不知道,你们只会让我乖一点。既然没有准备照顾好我,那就不要让我出生。
温从故哑然失语。
张眠忽然推门走进来:吵什么呢?
不想继续之前的话题,温之信说:没有。
张眠观察他们的表情,和温从故眼神交流了几番,简单地分析了当前的情况,立刻明智地缓和气氛,转移话题问:之信,你女朋友呢?怎么大半年了也没见你带回来。
话音刚落,温从故眼睁睁看着温之信的脸色更难看了。
温之信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温从故给张眠使眼色,张眠嫌他碍事,一副眼刀让他滚出去,自己留在了房间里,思考怎么拉近距离。她性格强势,工作能力强,但在养孩子这个方面的确是不太精通,比她做过的任何一个工作都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