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嘴角就僵了僵, 眼里还是笑, 但看向温时玉的视线就变得底气没有那么足。因为他是赏金猎人，来节目，就是因为缺钱。

    他虽然知道温时玉不像观众一样，已经明确他赏金猎人的身份，在面对她的时候，本不应该那么蹑手蹑脚的, 但还是无法控制的心虚。

    果不其然，弹幕就提到了。

    【形成闭环了。顾爸断了老顾的钱, 老顾自己打工挣钱，所以为什么那么有钱还是要来当赏金猎人】

    【笑死，老顾也为学费拼过命。】

    【但是, 要骗我女鹅, 还是达咩!】

    【不一定骗吧, 我看顾家人都对温温超友善欸。】

    【你都说是顾家人，不是顾斯杭!】

    【呜呜要怎么告诉我女鹅这件事，这对她而言很重要!!】

    关于弹幕上讨论的事，温时玉要是能看到弹幕的话，也会想说不用担心，她都知道了。

    她之前就从万立雯和闵修杰透露的消息中，知道有那么闵修杰有那么个被家里断了粮的创业合伙人，后面又从顾斯杭嘴里知道他跟闵修杰的关系，早就有猜测了。

    所以他们家人说的时候，她完全不意外，甚至还很能理解顾斯杭当赏金猎人的原因，这钱可比其他来得正当且容易。

    天下不是那么多工作能八天就入50万的，是她她也不放弃，怎么可能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怜惜而放弃自己的创业资金。

    温时玉笑了笑，蹲下来，点了点其中一块不同颜色的瓷砖：你们家要找同色的瓷砖不难吧，甚至可以为了这几块，都推翻了重砌吧。

    温时玉仰着头看他，他的表情藏在逆光之下，压根看不清，但是能听到他轻笑了一声：就是故意留下的痕迹，不然你走过也不会问到，我怎么跟你提起。

    见她愣了愣，顾斯杭笑道：如果修复完整了，看着完美无缺就没意思了，留下痕迹，才知道，原来我砸过这一块砖，我曾经那么恨我不能游泳，以为我除了游泳什么都做不了。

    他忽然也矮了身子下来，也屈膝半蹲着，手撩拨着池水，平静的水面漾出一层层涟漪。

    温时玉能看清他的眼睛了，他的眼睛里没有露出那种让人心碎的脆弱，就如这一池水，清澈透亮。

    他继续说道：但其实当不了游泳选手，并没有毁了我的人生。能活下来，还能做康复治疗，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我已经非常幸运了。

    顾斯杭忽然伸出手指，点在温时玉的鼻尖上：所以你不用可怜我。

    温时玉感觉鼻尖凉凉的，对面的人见她皱鼻，笑着收回自己玩过水变得湿哒哒的手。

    我家人想跟你说的也是这样意思了，虽然平时亲戚来我们家，奶奶也会跟别人夸我，但没有今天那么夸张，可能是怕你嫌弃我。

    家人的所作所为，令顾斯杭自己说着也想笑：所以虽然你可怜我的表情很好看，但是，还是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