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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高大的身形隐在后座的暗色里,他离许珝更近,一开始就将许珝的茫然慌乱尽收眼底。

    他微微往后靠向椅背,十指交握搭在大腿上,是个很随性自在的姿势。他目光落在许珝脸上,对前座的助理说:

    “先去医院。”

    许珝对两人的交流毫无反应,一双眼睛只看着面前男人的左胸膛,那里的黑西服上别着一枚胸针——拥有宝蓝色羽毛的鸟儿拼命振翅,企图接近眼前暗金色的太阳。

    飞鸟逐日,书里“演研所”图标。

    许珝大脑骤然充血到眩晕。

    “演研所”,全称“国家演员职业考核研究所”,是书里所有演员脱胎换骨成为人人口中的表演艺术家、取得最高名利的必经之地,每一年的评级都在这里举行。

    “祁……”

    许珝一顿,抖着嗓子念出书里一个名字:“祁砚旌?”

    “咳咳——!”刚开了瓶水还没咽下去的小助理被这三个字惊得猛咳起来。

    除了刚出道那会儿,他已经好多年没听见有人当着本尊的面,有头有尾地念完祁砚旌的大名了。

    多少人嘴里殷勤喊着“祁老师祁老师”,脸上还得赔着笑。

    就连当年那么虎的许珝逼祁砚旌收徒时,也好好地叫了句“祁老师”。

    所以他哪里柔弱了?分明还是虎得一如既往啊!

    小助理拿纸擦着溅到脸上的水渍,眼睛偷偷往后座瞟。

    他老板没什么反应,双腿交叠优雅地靠着椅背,微微侧头看着许珝,还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许珝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度震惊的事一样,脸上的血色在这一刻退得一干二净。

    他脸色本来已经很差了,这么一来更是白得近乎透明,半干的头发湿漉漉黏在脸颊,浸水后的衬衫贴着脊背,看上去单薄又狼狈。

    但如此狼狈的场合,竟然也没有让他变得难看,反而更有种很难言说的味道。

    他望向祁砚旌时,纤细的脖颈弯曲成极为优美的弧度,削尖的下颌下雪白的皮肤随着仰头的动作一寸寸展现在眼前,像淋雨落难的白天鹅。

    助理猛地想起许珝刚出道还没开始野那会儿,风头还是很劲的,只用一张脸就把全网迷得七荤八素,仪态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就连当时祁砚旌也曾经私下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过,许珝仪态好,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有纤长柔韧的脖颈。

    脖子好看的人,天生就不容易显得畏畏缩缩小家子气。

    以前他没在意,现在近距离看到许珝,才觉得他祁哥字字金玉良言,许珝的脖子确实是可以买高价保险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