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的剧本不厚,但每一页都仔仔细细做了批注,还有大量的理论分析。
祁砚旌努力看了会儿,还是热,又解开两颗衬衣扣子,把衣袖卷到手肘。
“你变了很多。”他忽然说。
“嗯?”许珝扭头看他,祁砚旌视线一直落在剧本上,根本不看他。
“性格就不提了,毕竟我也不算很解你。”祁砚旌说:“但在演戏上,你和以前像是两个人。”
许珝拿糖葫芦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以前的你毫不夸张地说,完全不会演戏。可最近突然会了,不仅会了,还非常优秀。”
祁砚旌音调没有起伏:“我们一直认为你的技法是十足十的学院派,没有十年以上的基本功下不来——”
“但你从来没有系统学过,他们都很好奇,这种改变是从何而来呢?”
许珝舔了舔嘴唇,还能尝到糖葫芦的甜味。
他问祁砚旌:“那你呢?”
祁砚旌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许珝垂了垂眸,又问:“那你是更好奇这个,还是更好奇我的痣?”
“……什么?”
许珝的话题转得跟山路十八弯一样,祁砚旌压根没料到。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在许珝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眼前就浮现了那两颗让他魂牵梦萦的小点。
答案不言而喻。
许珝笑了笑,倾身拿掉热敷袋,左腿上狰狞的疤一览无余,因为热敷过,那里的皮肤比周围还要更粉。
“我觉得它们是黑的,张畅偏说是红色,祁老师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他曲腿转身背对祁砚旌而座,头微微垂着,露出漂亮的后颈,是很乖顺的坐姿。
祁砚旌手指将剧本扉页紧紧捏皱,对许珝突如其来的要求慌张了半秒。
但许珝那种雪白纤细的脖颈,对任何成年男人来说,都具备致命的吸引力。
祁砚旌毫不犹疑地起身。
高大的人影压过来时,许珝身边瞬间腾起强大的压迫感。
他能感受到祁砚旌弯下腰在看他的后颈,离得很近,甚至能投下温热的鼻息。
“是暗红。”
祁砚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不出情绪,但比往常更低。
“很深的红色,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很像黑色。”
“是吗?”许珝有点受不了这种压力。
他不着痕迹地缩了缩,想逃开,后颈却忽然传来滚烫的触感。
祁砚旌用手握住了他的脖子。
他体温很高,略带粗粝的指腹甚至在那两颗小痣上抚了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