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正常的。
祁砚旌默默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等热水袋冲好,神色无异地回了房间,思索要怎么自然地跟许珝交流。
他关上房门,床上的人没有反应,靠近一看,许珝已经睡着了,手里攥着他的被子,睡得格外香。
祁砚旌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在床沿轻轻坐下。
许珝睡姿也很乖,睫毛颤着,似乎都已经开始做梦了。
祁砚旌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轻轻摸了摸许珝的眉毛,又摸摸他的眼皮。
这小孩儿虽然身体差,睡眠倒是好,能睡是福,以后如果慢慢能多吃点东西,还怕养不回来吗?
许珝睡梦中张了张嘴,像在说梦话,祁砚旌俯身凑近。
“为什么呢……”
梦话通常都很无厘头,祁砚旌隔着被子轻抚许珝的背:“什么?”
许珝砸吧砸吧嘴,停下了,祁砚旌等了好久,才等到许珝再次开口。
他眉头轻蹙隐约有愁容:“为什么对我好……”
祁砚旌抚摸许珝后背的手顿住,眼中闪过诧异。
他缓缓坐直,凝视许珝的睡颜,无比困惑。
许珝难道还没感觉出来吗?
他的心思还不够昭然若揭?
不应该啊……
酒店的小房间内,一盏灯,两个人,四下无言,祁砚旌在床边坐了很久。
·
祁砚旌被子的味道很干净舒服,许珝在里面卸下了所有疲惫,睡了个彻彻底底的好觉——直到被枕头下的手机震动震醒。
睁眼的瞬间,许珝后脑勺都是麻的,他摸出手机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缓解低血糖的眩晕。
“喂……”
“许珝!你在哪儿!!”
手机听筒都不能模糊张畅的怒吼,一下窜过来直冲天灵盖,许珝瞬间清醒大半。
他拿远手机揉揉耳朵,才说:“我就在酒店啊。”
“你放屁!我也在这儿,我咋没看到你!!”
许珝一怔,缓慢地放下手机,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一墙之隔的门外,果然传来和听筒里一样的声音。
“许珝你说话,到底在哪儿?远吗安全吗,报个地名我来接你啊……”
许珝起身,打开门。
“怎么还不说话?是不是和祁砚旌在一起呢,我——”
话音戛然而止,四目相对。
“我……也要来……”张畅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