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有些很隐约,有些很模糊。陆安迪诚实地说。
他有没有这个耐心?一个听报告只愿意给十分钟的人,肯不肯花时间从头到尾向她解释一遍?
而且真正的问题是,一个如此体量的方案,方方面面的内容那么多,就算他肯详细讲一次,她也不可能都记得,怎么去默图?
她想了想,说:我有一个提议,可以让我懂得比较快。
洛伊挑了挑眉:你说。
其实他是准备了要好好说一遍的,他并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真的要求陆安迪看一次就了然于心。
陆安迪说:让我提问题,我问,你答,这样就可以按我的思路,最快地理解你的想法。
她说的有点绕,但洛伊听懂了,这是一种变被动为主动的办法,他需要把主导权让给提问的她。
这个想法让他有一刹的不适,但也有一丝新鲜感与挑战感?
其实某些时候,他也可以很宽容。
好。他叠起腿,十指交握,这是一个闲适的姿态,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认真回答。
谢谢!陆安迪对他的随和真是感激涕零,她一直觉得,自己能从深山僻壤考上大学,哪怕是三流大学,别人口中的野鸡大学,都是一种幸运。
从初中开始,她就没法跟上任何老师的讲课,因为太容易走神,从来都完不成老师要求的刷题量,因为精力实在不济。
她不听课,不写老师布置的作业,连参考书都是自己挑的,跟其他同学不一样她没法随大流,她只有用自己的方法,才能跟上大家的脚步,甚至做得更好。
当然,洛伊的方法也很有用,上次去红坊画画后,回来后她找出家里闲置的软陶捏成各种小几何体,一有时间就拿来做三百六十度结构默写,短短时间,效果惊人。
所以她现在看着这些角度刁钻的剖面,才没觉得那么可怕。
她指着尤其刁钻的一幅,问:这跟评标或讲标有关系吗?
可能有关系,也可能没关系,谁也不知道评委会问些什么。
评委都是些什么人?
三名外国专家,都是具有国际公信力的成名建筑师;三名国内专家,大学教授,只会说不会做;两名明星建筑师,沽名钓誉之辈。此外还有一名项目规划建筑师,一名规划局顾问,两名业主代表,一共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