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自然是以干粮为主。连日来嘴里的寡淡快要逼疯拜伦,去往新酒馆的路途上,他脑内止不住地开始畅想,究竟有何种吃食。
韭葱、葡萄酒与穴兔肉共同熬煮的炖菜?梨布丁或许应有,里头定要加上丁香、桂皮和肉豆蔻,红酒会让他们的滋味更为鲜甜。
到达目的地,望着一座造型古怪的竹木屋,拜伦傻眼了。
“我劝你趁早让我们的马调转方向,或是继续前进,总之不该停留在这里。”
“念华酒馆”……拜伦心里嘀咕,老板莫不是吸进黑胡椒粉冲晕脑袋,竟然起如此拗口的名字。
“就是这里。”杜克兴冲冲地下马,腮边消不下去的肉团让他看着还像个孩子。
拉着一张长脸,拜伦不情不愿地紧随其后,派扈从替他们守好马匹。
踏进酒馆的那一刻,拜伦觉得自己才像被黑胡椒粉冲昏头。
仿佛误入一片木竹林,雅致韵味扑面而来,袭裹全身,将他灵魂涤了又涤,松快不少。
四人桌,二人桌,整齐纵亘排列,墙边几株苍翠挺拔的盆栽穿插在座椅之间。
再走近深处,是一整面凹凸不平的石壁,而壁面挂有一只巨大扇子,模样与贵族小姐们常用的羽毛扇相仿,通体泛白;像纸,又不似皮纸,印着墨黑字迹。
拜伦原以为墨迹是画,仔细辨认一阵,没看出形状。大致轮廓四四方方,边缘又显得飘逸,更像某个种族的文字。
独特的装潢风格,看不懂的文字,自然营造出一种神秘氛围。
拜伦觉得,此处并不仿寻常酒馆:乱哄哄、嘈杂,一脚一滩酒液,“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踩到呕吐物。
这也是他为什么只喜欢去朗曼酒馆,因为那里如旅馆一般,有单独的小屋包厢。
但脚下所在的屋子,让他以为自己闯进了哪位异族大贵族的迎客厅。
他大气不敢多喘,行为不自觉收敛拘谨,心底因建筑风格而舒坦放松。冰火两重天,拜伦有点煎熬。
他此时才恍然回神,发现石壁前方有一张半围长桌,将里头一老一小包裹。
杜克似乎恰好与他们交涉完毕,得到手中木牌,拉着自己往一边拖。
“你手里的东西什么?“拜伦脑子好似糊一层酱,愣愣地跟随友人。
踏上较为宽敞的阶梯,杜克一边抚摸竹栏,一边跟他卖关子:“等下你就能知道了。”
闷沉脚步声,在迈去二楼时被几缕轻笑谈话声吞没。
原来楼上已经有人,拜伦不知道他们在哪,因为有数个木制屏风将整片二楼遮掩,雕花独特精美,必定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红棕色木林中行走几步,杜克忽然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友人的影子赫然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