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二人慢慢咀嚼食物,不时讲两句有的没的。
霍利略略翻开白吉饼,它像海绵一样吸透肉汁,却不像浸了水,再蒸熟后的馒头皮那样烂乎。
满满当当塞上一口,带着青椒味的肉馅还能嚼出汁水。觉得嘴干了,就喝点羊杂汤。
当膻味消失,剩下的尽是羊肉和羊杂独有的风味。这里的人们并非不喜欢吃下水,只是他们以前找不到好的烹饪方式。
念华酒馆的各类卤菜熟食便是如此。
绝大部分人不会拒绝香料的味道,自然,前提得是恰当的搭配,与合适的量。几年记录下来,下水熟食的收益,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平民阶层。
白酒的情况相差不到哪里去。一开始,人们以为这种比朗姆酒都烈上一些的高度酒,是上层贵族才能品尝的稀罕东西。
结果念华几年如一日地控制着各类白酒的价格,再加上一点“明星效应”——贵族的风潮,使得平民百姓们终于愿意踏出这一步,去尝试白酒,接受白酒。接着,到如今白酒家喻户晓。
成于此,败亦会于此吗?
今晚的羊杂汤有点咸了,霍利一边反省,一边给威尔默倒了点杨梅酒。
他心绪不宁,直接影响到菜的品质上,这是不该犯的错误。
“浅尝辄止没什么问题。”霍利对上威尔默直勾勾的视线,说道。
刚说完,威尔默立即浅饮一口。
霍利有点哭笑不得,这家伙在他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从前因为对方未成年,所以在一些事情上不得不盯紧一些,譬如喝酒。
威尔默酒量极差,曾经只忽悠他呡了一丁点儿红酒,人竟一下子变成红兔子,脸蛋又烫又粉。平时矜持得很,一醉,偏爱往他怀里蹭。
不知是长大了,免疫力提高,还是其他怎的原因,等他长大成人回来,酒量好了一些——加个前提:和小时候相比较。
低度果酒,终于不至于一杯倒。
今非昔比了呀……霍利稍微歪着脑袋,打量威尔默许久。
“老实交代,”他忽然发问,“你是不是在黑暗阵营碰过不少回酒?”
威尔默明显地一噎,喉结狠狠吞咽。两绺鬓角的发丝,好似垂坠的兔子耳朵,跟着主人动作抖了抖。
臭小子!霍利暗暗咬牙切齿,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时有点火气。
“哼,你倒是背着我做过很多事情。”他佯作怒意,低声说道。
被控诉对象显然嗅到话语间的醋味,威尔默斯先是似笑非笑,随后眸子一低,一副乖乖顺顺,等着挨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