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利琢磨不明白,自己可以勉强算三辈子单身,为什么一朝风雨就能将他打得溃不成军?
心动很正常,对象不正常。那可是他亲手奶大——呃,大概如此——的孩子,前世的兵刃相向的兄弟啊!
莫名其妙沦陷,硬要算,也捋不清究竟啥时候开始的。只能说昨夜对方的一番话,彻底击垮了防线。
小辈?那是自然。他自始至终以长辈视角去看待威尔默。直至昨晚的言论,切实且猝不及防地让霍利明白:威尔默已是一个能独当一面、且富有魅力的成年男人。
当意识到这一点,无疑对霍利的冲击最大。
恐慌、不安,欣慰、还有一种疯狂蔓延,势不可挡的感情,如终于等到石墙破裂的决堤,把他溺毙。
宛若一个被丢进空旷场地的孩童,惶惑不安地需要处理陌生无比的情感。
今天他起得很早,其实完全没有睡好。他听到威尔默的脚步声——连脚步声也叫人无措。以致从卧室里,愣愣地躲到方才。
不能再想了……他暂时拆不动毛线团。
幸好威尔默一句话救他于水火:“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做?”
霍利的眼睛不再追随对方,而是转到游鱼身上。
他凝神注视片刻,缓慢开口:“首先,我们已经能确定,背后操刀的人来自光明教廷。”
“你还记得吗?前不久,多诺万曾提醒我,昆廷现在沦为阶下囚,记得多加防范,小心对方狗急跳墙,往我下手。
“只是我们谁也想不到,昆廷竟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你说的对,他受制于人,没法再施行什么更高效、更高级的措施。”霍利轻扯嘴角。
“而且,一旦有了前提,并且知晓目的,我们才能对症下药。”
“他的目标是你。”威尔默说。他语气冰凉,魂核隐隐颤动。
“是的。”
“为什么?因为多诺万?”
“或许吧,”霍利耸耸肩,“之于多诺万,昆廷把我想得太重要了。以为拿念华来控制我,能让我屈服于他,然后用来威胁多诺万。”
“他现今看似在遗落岛没什么实权,但好歹教区属于光明教廷,背靠整个阵营组织,他本人还是长老之一。
“照目前这么‘正大光明’地派人查处念华,真有点想跟我们鱼死网破的意味……干嘛一副恨不得马上跑去宰了那老头的表情,怎么给气成这样?”
霍利乐得开怀,反倒招惹威尔默愈发来气。
“从当初西耶娜号上被人追杀的时候,我早该看清楚你的德行。”——威尔默在心里悄悄说,面上由雨转阴,偷偷生闷气。
“好啦,当务之急,是要尽量阻止如今的趋势。用‘转变’这个词应该更恰当。”
“你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