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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动摇的贵族简直像无头苍蝇,他们四处奔走,和朋友同僚商量办法,却在这浓雾重重的境遇里,彻底迷失方向。

    有人乘着风向,毅然决然奔倒一边;而有人始终举棋不定,在两方之间踌躇,抑或继续保持观望。

    时间被激流裹挟,眨眼的功夫,便无影无踪。

    天边刚翻鱼肚白,伊西多从酣睡中苏醒。心头的重石完全落下,他哪能睡得不香。

    他如往常一般,在仆人精心侍候下清理面容,享用简单而美味的早餐。

    一边将最后一口鸡蛋咽进喉咙,他一边在脑内梳理今日的行程安排。

    “老爷。”麦伦唤道,“艾伯特子爵已抵达庄园。”

    伊西多动作一滞,揩净嘴角,随麦伦一道出去迎接。

    希思·艾伯特是他的好友之一。伊西多搜刮记忆,近日并没有接见他人的安排,那对方便是临时登访。

    见到希思,伊西多惊了一跳。他赶紧把人拉入书房,遣散屋内所有的仆人。

    希思形容憔悴,眼里红血丝蜘蛛网似的多。

    “伊西多,你是幸运的。”希思突然道。

    他坐在椅子上,揪住头发,最后一点体面消失殆尽。

    “你知道么,昨天深夜,就在那个万籁俱寂、狗都累得不愿狂吠的夜里,我从别地回程的途中,偶然经过念华酒馆附近的道路……

    “你猜我看见什么?”希思松开头发,眼球几乎要瞪出去,“我刚巧碰见检查念华的人马往酒坊里鱼贯而出,他们沿途返回,叽叽喳喳地交谈。

    “我截下一名修士,问他是不是有结果了。修士一听,脸色不太好,但仍然向我毕恭毕敬地答话……”

    伊西多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似要听得更仔细些。

    “他说,念华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没有任何问题!”后半句,希思几乎用嘶喊说出。

    “也恰恰是在在那个时候,我不会再清楚,寄信的日子已经在我指缝中溜走!而我眼睁睁地瞧着它溜走!”

    希思的声音捎上哽咽,他无助地向伊西多诉说着,措辞开始乱七八糟,颠三倒四。

    大体意思是:前天他正巧动摇了主意,不停地权衡利弊,最终选择收脚,没有跨出那一步。

    临门一脚的遗憾最令人窒息——好比险些咬进口,但仍是摔落在地的佳肴。

    它让你曾经几乎可以拥有,而当时的自己却浑然不觉,只傻傻地驻足。等你失去以后再来回顾,懊悔会不断涨大、再涨大,跟以前差点触摸到的希望一样大……

    “神在惩罚我。”希思欲哭无泪。

    伊西多不停安抚着友人,做一名最好的听众。

    他心疼希思,可内心深处,也在承受莫大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