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丝最后回以淡漠的目光,头也不回地疾步走远。
……
“我的好姑娘。”如暖阳与春风和煦的嗓音落在前方,“为何你满眼泪光,眼角染着红?”
“杜鲁门导师……”坎蒂丝慌忙用袖口擦抹眼角。
“没关系,只是遇上点不愉快的事情。”她强打起精神,勉强扯出笑容。
她的头顶落下温暖干燥的手指,从额头与发际线轻抚。坎蒂丝不由得眯起眼,受宠若惊且小心翼翼地享受。
蓦地,指腹的力道加大,她被拇指推着抬起头,对上那双包揽汪洋的蓝眸。
以前,坎蒂丝总是浮于表面;此刻,她仿若坠入深海,感受着刺骨的寒凉。
“我不喜欢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杜鲁门轻声说,他眉眼的悲悯似乎永远焊进容颜,叫人感觉不出半点怒意。
“有什么事情,同我说说。我是你唯一的倚靠,不是吗?你曾经如此说道。”
红晕从脖颈蔓延至双耳,坎蒂丝几乎冲口而出,把今日和安娜的谈话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我永远相信您!”末了,坎蒂丝为表心意,拽住杜鲁门的衣角。
杜鲁门不着痕迹地拭开她的手,随后安抚地拍了拍手背。
“坎蒂丝,你在我这儿算不上优秀,但我在你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以提拔你,最后站到我身旁。”
坎蒂丝唇瓣不停颤抖,她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地话,一切灌注的幻想此刻成真。但又迅速挥散它们,同样因为这番模棱两可的话。
“可你好像并不是真心相信我。”
杜鲁门微垂的眉尾,弧度再压几分。碧蓝的眼里蕴着冷峻,鼻尖一偏,跟着瞳仁一道往下落。
他骤然撤回手,坎蒂丝刺到似的一抖。明明只有淡漠,她却无端从中体会到悲伤和孤寂。
像一尊天神的雕塑,某个时刻鲜活起来,剥开石膏面具,将内里脆弱的一面展现于你。
唯独你一人看得到。
坎蒂丝瞬时疯了一般掉着泪微笑,把自认最为适合自己的笑容弧度扬给杜鲁门。
“我自始至终只相信您,现在如此,未来亦是如此。您是我所有,惟有您愿意指引这样愚蠢的我……”
“是么?”
“我愿以生命起誓。”
“你的生命终归是你自己的,它不会属于我。”
“不——不!杜鲁门先生,您不知道,我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只因无法将自己献给您;找遍所有的方法,也不知该如何离您再近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