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娜的视线像跟针,一处不漏地搜寻着眼前众多拳头大的针眼。在脚尖将要抵去木板时,她忽然顿住。
“诺伦。”她呼唤大副的名字,“看看我右上四尺的洞口。”
大副应声上前,脚底踏去船面,借力一蹬,往上攀爬。他压低眉峰,再一次重复动作,扯下一个东西。
那是一条褐色的藤茎,仅仅中指长,卡在一个破损洞口的边缘。
阿莱娜美目一凛,她接过藤茎,死死瞪视着,脑内想的是其他。
她莫名忆起伏诛果徽章,到达遗落岛前的奔逃,生着金色直发的男人……
不对,应当只是巧合。她出神地望着掌心的植物,冷汗涔涔……阿莱娜没法说服自己,她的手指骤然合拢,捏成拳。
“快!诺伦,备上速度最快的马,立刻吩咐三名船员去裘塔给鲍比和霍利他们传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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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比总感觉今日哪哪不对劲,仿佛置身丛林,被暗处无数双眼睛窥视。
如若没有来信,没人会进入酒坊。巨龙领主对此地也看得紧,每日都有佯装成工人的守卫巡视。
他挠一把后脖颈,希望是自己的错觉,继续指挥工人放酒。
午休时,鲍比需要回屋热菜。今日威尔默会来,他正好可以蹭蹭酒喝。在此之前,他得去一趟茅房。
这间茅房设立得离酒坊较远,周围不见人迹,往西是茫茫田野与平原,朝东有一片密林。
鲍比刚打开门,一股猛烈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扯翻在地!
尾椎骨和胸腔传来疼痛,他却顾不及去反映,有什么绳子似的东西将他喉间捆住。
他两条腿拼命地踢动,在地面刮下不浅的痕迹。无法出声,无法呼吸,脖子与脸因血冲胀,他双手死死扒住颈间的东西。
迅疾得来不及反应,鲍比只望得见天空。天幕将他的肺一点点抽离,而后背被快速拖动着,往一处地方行进。
两眼即将翻白之际,喉咙的束缚终于消失。
鲍比的眼角、鼻孔、嘴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疼痛喷出液体,他心悸不已,支起后背破烂不堪,透着血痕的身子,朝声源看去——
一抹白金色影影绰绰晃动。
黑雾像从地面蒸腾的云海,它的前方是数条褐绿的残影。
东边的密林发出轰然巨响,接着是窸窸窣窣,宛若兽潮奔涌的震动。稀疏的林地边界通向深处,内里一片漆黑,张开血盆大口。
“哗——!”
林鸟惊慌飞散,它们的尾羽之后,紧跟着有枝条飞跃而起;跳跃幽绿海面的鱼群一般,再钻入海底,穿梭树木交织的珊瑚间。
而鱼贯刺破黑烟的藤条,没了声息。它们被包裹黑色当中。几秒过去,再露头时,纷纷朝着反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