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时哪懂得这样的道理,非黑即白的观念里,只有许多许多不应该和不对。
忍受煎熬独行时,孤单单死去时,再痛苦也已经丧失了喊妈妈的权利。
合上书,林昙拉开衣柜,上海连年梅雨季节都会让墙角长霉斑、衣裳发霉。林昙走进门时,目光触及之处墙纸如新,此刻拉开衣柜,铺面而来的不是若有似无的霉气,而是清新的花香。
柜子下方放着除湿盒,衣服或被防尘袋包裹着挂号,或被叠的整整齐齐。
林昙手指抵住鼻头,闭眼静默了好一会儿。
深呼吸,再深呼吸,又转头看向窗外。
雨哗啦啦淋在窗外树上,打的树叶扑朔朔摇摆,像此刻她的心情一般。
她衣服换了好长时间,穿着大学时白色印有机器猫的大T走出房门,绕旋梯而下,母亲正和顾笙年坐在沙发上聊天。
这一会儿的时间,顾笙年已经知道了母亲曾经当过一段时间演员,母亲也知道了顾笙年正在做平台,苦于起步期好内容、好人才、好的广告客户等等什么都缺。
人生如果一点困难不遇到,那该多没趣啊。林母翘着二郎腿,身体微微歪靠在单人沙发里,那漂亮的身姿会让人忍不住感慨,怎么有人能随便坐坐就这样好看。
这样的想法倒是很别开生面。顾笙年歪头故作顿悟的点头。
林母被逗笑,摆手道:不是啦。不过,我看你天庭饱满,耳垂有肉带元宝窝儿,鼻头圆润,鼻梁挺拔且直,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你做不成的事。现在的困难,就当是来人间体验人生吧,多体会曲折中透露出的人生哲学,你会觉得有意思。
是吗?顾笙年歪头沉吟,似乎在回想自己遇到的各种挫折,企图从中找到林母所说的趣味。
林母忍俊不禁,看着顾笙年笑道:我瞎说的,哈哈。
顾笙年愕然看向林母,做出懊恼模样,我才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我可就困扰了。
林母眼神格外温柔的看着顾笙年,笑容转淡一些,眼神里却有满满认同,怪不得昙昙喜欢你。
顾笙年被她的话惊的挑起眉,忙坐直身体,认真道:不是的伯母,我和林昙是朋友和同事。
是吗?林母皱起眉,歪头不认同的斜睨他。
顾笙年不好意思的笑笑,端起被子喝一口水,才应说:真的。林昙很有才华,也很聪明,是我遇到的许多人中,最优秀的一个。她做这行很有天赋,看人看事都有独到的见解,连行业里最强的前辈,面对她的时候也要变得谦虚。
我知道,昙昙脾气很倔,很好强,我知道她会成功的。林母身体又软在沙发里,目光垂落在面前的杯子上,才又柔声说:
不过你可别被她的样子骗了,虽然看起来好像很刚强,其实是个特别敏感特别容易受伤的小女孩。麻烦你多关照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温柔有担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