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谦益其实有想过以暴制暴,以恶制恶,走什么法律规范,考虑什么证据来源是否合法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够烦的。
为什么好人容易被坏人弄死,不就是好人得讲规矩么,你看哪个坏人讲规矩,坏人连证据都不用讲,一切唯心。
老子看你不顺眼就是证据,就能干你!
可郑谦益舍不得自己的小太阳,舍不得那些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她的姑娘们,舍不得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无条件信任她,舍不得所有知道她的人,都笃定她是正派角色。
做小太阳有多爽,反派角色根本想象不到。
去年过年,郑谦益收到的礼物那是成山成海,贵的便宜的都有,每个人都是一片心意。
给她送贵重礼物的人,她都没说什么,对方会不好意思,会找一堆理由想让她收下,会说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会用一种我居然用金钱‘侮辱’君子的态度,把礼物硬塞进她手里,扭头就跑。
那是个叫郑有美的女演员,同为‘郑’姓,说不定她们八百年前是一家,但郑谦益跟这位不熟,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熔炉案’开庭,这人跟着一帮电影人来庭审为相关案件的所有人加油助威,当天庭审郑谦益车祸,差点没赶上,进法院时肩胛骨还打着绷带,半边胳膊都不能动。
官司一天打不完,休庭后,电影的制作人、导演、作家连番上场,要请所有人吃饭,尤其要叫上郑谦益。
郑律师实在没空,她还得去医院呢,绷带是临时凑合一下,给她当临时助理的学妹在她几次拒绝都没成功时,怒气冲冲的推开挡路的一帮电影人,叫着她受伤了,让这帮人别碍事,最后一大群人护送她去医院,搞得她好像分分钟要凉。
到了医院,郑谦益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帮她固定伤口上药的医生唉声叹气,作家和导演各种骂脏话,女演员感情丰富到眼眶都红了,给郑谦益弄得又尴尬又好笑,还有点小激动,好人的待遇啊,就是受‘一点小伤’满世界都想帮她报仇呢。
她的‘仇人’确实被满世界针对,那位故意灌了口酒伪装酒驾意外的‘凶手’,被检方盯得死死的。
‘熔炉案’都还没判下来,她母亲的直属后辈就当庭敲锤,对检方‘故意杀人’的控告全盘接受,还从重处罚,一锤下去就是个无期。
理论上不应该判那么重的,但南韩的司法规矩里有一条特殊之处,法官权力极大。
敲锤就是定案,犯人只能往上上诉,不能质疑法官误判,质疑也没用,没有直接监管部门,所谓求告无门就是这么回事。
郑谦益第二次跟女演员见面是“熔炉案”胜诉,她在记者会后要走,也是一帮电影人非得想请他们吃饭,她当时还是不太愿意,总觉得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