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他错了,那个离他不远的人说完后便没再说话,似乎十分确信他已经全部听完。
那一刻槟榔确认,自己遇到了一个敏锐而棘手的家伙。
于是他睁开眼睛打量,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便宜衣服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身上是满满的涉世未深者的气息,随意又潇洒,简直像是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大学生。
但这或许才是最可怕的。要么这个人过份善于伪装,要么这个人是真的对他混不在意——但是那怎么可能呢?
这个人救起他,将他带到这里,一定是有所企图的。
于是槟榔直接提问,期望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从对方的反应里得到什么信息。
如此,他第一次看到了节的眼神。那是一个满含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却又让槟榔读不出任何信息的眼神。
但那之后,这个人再次恢复成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不再多透露什么,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热闹的街市上向你随意地瞟上一眼,其中毫无目的性。
槟榔本不相信这个人真如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求,这一定是伪装。但是当他再一次接触到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之后,他动摇了。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这个人并不是他以前接触并熟悉的任何一种人。
节,这个家伙,也许是个他无法力敌的存在。他决定赌节是可以信任的,除了赌一把也别无他法。
而现在看来,就像他所赌的那样,节果然是那种人可信之人啊。
无论是谁让节救下他,就凭节会听从这一点,槟榔决定承下这个情,何况还送上了整整四天平静时光这样的大礼?
“那么,再见了,记得关门轻声。”
听到节任性的在对话开始前就又擅自结束,槟榔终于忍不住笑了。不管怎样,能认识节这样的人,都是他的幸运吧?在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认识节这样的人……
沉默地开门,再沉默地关门,槟榔渐渐远去。
李数学躺在床上突然就睡不着了。
真奇怪,为什么人走了之后反而还睡不着了呢?
无法自抑的,脑海里冒出槟榔的帅脸,健美的腹肌,受伤昏迷时那种病弱的柔美,还有仿佛是在拒绝友善似得那硬邦邦的声音……
越想越睡不着了……
李数学索性爬起来开始洗漱,尽管五点钟就开始洗漱早了点。
不管怎么说,今天也该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