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西泽只知道,在他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家了。
谈文周正在给一株茉莉浇着水,已过了花期,植株上已没有花朵,一点白色都看不见,只剩下被上好打理过的绿色叶子。
他没抬头,专心地给茉莉浇着水,笑着说:“反正能活的时间不多,不如回家住着,看看这些花草我的心情还会好些,需要化疗的时候再去医院。”
谈西泽笑笑没说话,他站在一旁,长时无语,只静静看着男人浇花。
空气干燥凉爽。
好一阵时间过去后,谈西泽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火柴在虚空中甩灭,他抽了一口,才说:“真抱歉,这次又让大哥失望了,没能让你如愿。”
男人浇花的动作一顿,而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怎么听不懂。”
“……”
谈西泽没把话说破,从容地道:“大哥,你至多再活两年时间,这又是何必?不如安稳平淡地过最后的舒心日子,少些折腾,对大家都好。”
“是吗?”
男人听得发笑,“少来这一套。”
话不投机半句多。
谈西泽和这个大哥从来都不对付,他们二人不像是兄弟,倒更像是天敌,在有生之年,注定会揪斗对抗。
直到一方出现死亡。
谈西泽没有在前院久留,抽完指间那支烟后进了里面,后面传来男人时强时弱的咳嗽声。
没一会,谈文周也进来了,浇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大工程,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倒沙发上。
江琴端着杯温热水送到他手边,心疼得要命:“你现在这个身子骨,还非要去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快,快喝点水。”
谈文周喝了口水,喘了口气,眼风扫一眼坐在旁边低头看手机的谈西泽,状似不经意地说:“妈,怎么不让家里阿姨给显周泡壶茶?”
江琴便依言叫阿姨泡茶去了。
谈西泽自然听见了,他觉得有些反常,不过想着只是一壶茶的事情,便也没多在意。
十分钟后,家中阿姨把茶送到谈西泽面前。谈西泽抬眼,发现眼生得很,并不是之前的那个保姆阿姨。
不过也正常,他的这位后妈性子尖锐难伺候,家中换佣人比喝水吃饭还正常,也没往心里去。
这时候,谈文周突然和他说话:“听我妈说,之前那位家中阿姨做事情愚钝,用得不顺手,便辞退了。”
“……”
谈西泽没抬头,继续在手机上看着逛着财经网,随意翻看着一则油价再次上调的新闻。
没有搭理谈文周。
“我要是早些知道先前那位阿姨,是宋姑娘的妈妈,我一定劝着些,让我妈把人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