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秋阳耀眼。
万丈阳光洒落在男人的身上,他便周身渡金光,藏不住的笑意从他眼角流出,淌到眉梢,再至唇角。
他站在那里,朝他张开双臂。等一个拥抱。
周围嘈杂无比,可在这样的一个瞬间,万物万景的声音都在宋觅耳中消失,她的世界寂静一片,只能听到自己因为激动而加速跳动的心跳声,还有因为奔跑而乱掉的呼吸声。
全部神经都紧绷起来。
她没有犹豫地迈步朝他奔去,用尽浑身的力气。
奔跑时,风的声音从耳边刮过。
两人间隔百米左右,宋觅记得高中有一次运动会,她被体育委员拉去凑数,报了个百米短跑,她跑得喉头腥甜气喘不及,也还是注定的最后一名。
此时,那种腥甜的气息再次遍布口腔,她难受至极,却觉得自己比高中那次跑得要快许多。
她从没有跑得这么快过,跨在侧边的包包都因为她的奔跑不停撞在胯骨上,吧嗒吧嗒直响。
此时的他,前方有许多洋溢着年轻笑容的学生脸孔。他被这么一衬,就显得年轻从和许多,像极当年那个只身在伦敦留学,晴天时在大英图书馆红色建筑里,独占一方角落安静阅读的年轻男子。也是雨天带一把黑色雨伞,在东方艺术馆看《女史箴图》的孤冷者。
保守刻薄的伦敦,造就眼前这个眉眼深邃阴郁的男人,他唯有在见她时,眼里如有万卷春光。
宋觅朝他飞奔过去,以撞的姿态冲进他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
他也是将她接了个严严实实。
佛手柑和九里香的味道涌来。
将她包裹。
她激动得流泪,泪水沾在他白色衬衫的衣领上,余下几抹湿痕。
谈西泽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哭什么?”
“这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走?”
这依旧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唯一关心的。
谈西泽慵懒地倚靠在宾利车身上,搂着怀里的她,低眼徐徐道:“不走了。”
宋觅霍地抬头,怔怔看着他的眼。
“很吃惊?”
谈西泽用手指楷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回来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宋觅哭腔明显,声音都有些发颤:“太突然了。”
谈西泽左手落在她的后颈处,轻握着揉了揉,意在安抚:“这不是为了给你制造惊喜吗?够不够惊喜。”
“何止是惊喜。”她吸吸鼻子,“简直是像做梦一样。”
“不是梦。”他笑。
宋觅如坠梦境,整个人都有种虚幻感,只能拉着他再三确认:“澳洲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这次回来就真的不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