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男孩。
男孩儿被院里的育幼师牵着手,留给他一个绰绰的背影。
他好像游离在这个世间之外,明明处在人群之中,却又感觉和人群格格不入。
许曜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凭空消失的父母,发红的眼眶,陷入梦魇的男孩,处处透着诡异。
心里一直念着这件事情,没过多久,许曜偷偷去孤儿院观察男孩情况,令他惊讶的是,男孩的样子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他的眼眶不再发红,身上不再有物怪的气息。只是同样沉默寡言。别的小孩都在嬉笑玩闹,只有他一个人默默的坐在草坪上。
男孩还带上了眼镜。
“?”
他送男孩来的时候,到现在不过半年的时间,既然已经近视到需要佩戴眼镜的情况了吗?
隐隐感觉透着点诡异,但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曜只能劝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准备离开的时候,许曜听见男孩说了一句话:“你不去和他们玩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低着头自问自答:“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许曜看见男孩身旁没有人坐的秋千轻轻晃动,可是刚刚明明没有风。
莫名地感到害怕,许曜竟是头也不回地逃了。
回去之后,许曜给师傅寄了一封信。他自认是我辈翘楚,天资甚高。然而这一番经历让他正视自己身上的不足。
师傅给他回的信中说到,“非怪者作乱,远超自身能力之外,勿动勿言。”
道门历尽千秋,早已不与外人道也。一向宗旨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师傅的规劝也是如此。既然那个男孩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要去管他。
许曜天生叛逆,头一次觉得师傅说的话有道理。他刻意将这件事情遗忘在脑后,刻意不去想当时的心悸。直到多年后,他再一次遇到当年的小男孩。
那便是眼前的楚芮。
楚芮摸了一下眼角:“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许曜点点头,二十多年,他昼夜辗转,亦经历过不少事情。他大致推断当年的男孩恐怕是一副天生的阴阳眼,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为了逃避,所以才自欺欺人的带上眼镜。
眼镜的确可以隔绝阴阳眼,对异界的视觉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