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锋闻言惊骇,险些以为是自己给予了什么错误信息,令段氏擅自出手行动了。
但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急忙否认道:“绝无此事,儿确实与段部世子有些许交情,但那是四年前三部同盟作战时结下的交情,父王您也知晓此事,儿一向敬重王兄仁德宽厚,怎可能做出这等卑鄙之举,请父王明察。”
“恩,我亦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沉默片晌后,慕容辽缓缓分析道,“身为刺客随身携带信件,太过于刻意,倒像是有意嫁祸。”
“父王所言甚是。”慕容锋附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其实他更怀疑这是慕容洸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但方才他才说过敬重兄长的德行,此时也不好主动提出质疑,便只能忍一时憋屈。
慕容辽留意着次子的神情,见其惊愕隐忍之色不似作假,便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同时心底沉思,以慕容锋和段氏的名义刺杀太子,刺杀若是成功了,得利者会是谁?
刹那间,慕容辽得出结论。
眼下时局,倘若自己真中了这圈套,必然会严惩次子,记恨段氏,届时两部成仇,自己撤兵回城固守,获利最大的无疑是步惊云。
但步惊云不可能知晓慕容锋与段部之间的联系,更不可能仿造其书信,况且从东河郡北上定山,要么渡河,要么自绵口绕道,两处关口皆有重兵把守,百人以上的伏兵想要悄无声息地通过,几无可能。
而一旦撇开魏人嫌疑,最有可能行此计划的便是他们的近邻宇文部了。
思及此,慕容辽微微眯眼。
他一向知晓宇文英硕意图吞并东胡各部、统一塞外的野心,甚至自己的部下之中也有人暗中与宇文部勾连,此事若是宇文英硕派人所为,那一切便可解释通顺了。
看来,纵使他再如何低调行事,慕容部南下扩大领地,壮大势力,有些人还是眼红沉不住气了。
“父王,可要儿派人去调查那支伏兵身份?”慕容锋越想越觉得这是慕容洸有意陷害自己,不由得心底怨愤。
幸好父王足够信任他,否则自己此番只能吃下这暗亏,遭上一顿怒斥。
他有意想讨回公道,揭穿慕容洸的谎言,慕容辽却是摇了摇头:“事情已过去三日,你此时再去,看到的不过是一堆被野兽撕咬吞噬的腐烂尸骨,查不出什么。”
慕容锋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看出他的不甘心,慕容辽安慰道:“敌暗我明,此事难寻结果,只能先派一支军队返回都城,加强防备,至于太子对你误解,我会写信与他说明。”
慕容锋深吸了一口气,克制心中怒意道:“谢父王费心。”
“当下,吾等还是以南面局势为重。”慕容辽沉下声说道,旋即转开了话题:“据斥候来报,魏军近日在向多方征调粮草,许是准备进攻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