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道:“多谢少爷赏赐。”
沈约半蹲下,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腿,道:“我想坐着。”但是没有椅子,这里还那么脏,沈约怎么可能坐下。
季寒闻言,将自己的那件深蓝说的外衫脱下来,往一块平坦凸出的白色大理石上一铺:“少爷,你看这样行么?”
沈约意外地眯了眯眼,一双小虎牙随着他的笑露了出来:“不错,挺好。”语罢便坐了下来,晃着那两条纤细的腿,总算是舒坦了不少。
季寒直接往他身边也坐下:“小人僭越了。”
沈约满是不在意:“没事,坐吧,累死了,多谢你的衣服了,回去我双倍还你。”
语罢,忽然觉得自己小腿上有些异样,才发现季寒竟然帮他揉起了腿来,不说,酸酸疼疼,但是却分外的舒服。原来僭越是这个呀。
沈约舒服了不少,看着季寒也顺眼了不少,虽然是个板正冷清的呆子,但是还算听话。他拈了片竹叶,放在唇边。
悠扬的丝竹声划破竹林的寂静,沈约开始并不熟练,后来才找回一些熟悉的感觉,一丝一缕,煞是好听。
“怎么样,好听吗?”沈约一脸的求表扬,季寒还轻轻地揉着沈约的小腿,神情温和,扬唇夸奖道:“很好听。”
沈约满足地点点头,将一朵花放在季寒手上:“这朵花还给你。”
季寒道:“既然已经给了少爷,这朵花就是少爷的。”
沈约道:“这朵花应当很名贵,虽然我也不懂花,但是你既然出身寒山这穷……这地方,”沈约差点就脱口“穷乡僻壤”了,但是好像感觉不太好,“就还是将这花卖了换些钱。”
季寒少有地笑了,看得沈约心中一紧:“少爷,你是个良善的人。”
沈约听到“良善”二字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邪邪一笑,有些不屑的意味:“你在开什么玩笑?”
什么良善的人,沈约心道:“要是你知道我在京城做过什么,你便不会这样说了。”
季寒认真极了,问道:“做过什么?”
沈约装作一幅穷凶极恶的样子:“我吓过国子监的祭酒司业,还打过当今太子和公主,欺负过街头小孩……”沈约贴近季寒,压着声音道,“我还杀过人。”
怎么样,害怕么?
沈约紧紧地盯着季寒,只看见季寒似乎过过屋檐黑色的瞳孔中清清楚楚地映出沈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