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那边确实是有意让你的父亲毁掉堤坝以阻止边贸建设。但是,你的父亲虽然为官平平,心里却不忍心让青州百姓受此灾祸。只是,寒山堤坝被毁,无论你信还是不信,这确实是一个意外,而非人为。”季寒解释道,他的眼睛全程看着沈约,只是沈约眼眸中现下的愤怒平息了不少,像是在努力消化他的说的话。
沈约不解道:“可是,怎么会呢?”
季寒道:“这一场大水,是灾难,也是机会。如果能够以此一举扳倒孙与非,削弱太后势力,岂不是很好?”
郑隐点了点头,按住沈约的肩膀,道:“拾得啊,冷静冷静,你好好想想,能让政局稳定下来,于天下百姓而言,难道不是幸事吗?”
沈约深呼吸一口气长长舒出来,道:“继续说吧。”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慕音的双亲,当年是被杜笙的父亲间接害死的。慕音被我们安排进入有善堂,凭借着他的聪明,成功混到杜笙的身边成为关键的一步。”季寒道,“但是,杜笙做的,却是是丧尽天良的坏事,他死有余辜。”
“所以,”沈约道,“青州大水一事,你们扳倒了孙家,打击了太后势力,难道还不够吗?”
沈约的语气太冲,郑隐看着他,纯净漂亮的眸子忽然落了泪:“不够,当然不够。”
☆、五少年
沈约呆了一下,痴痴道:“为什么?”
郑隐的笑里面有一丝的癫狂,那是沈约从来没有见过的神态,像是一个除了长相之外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你知道吗?拾得。”郑隐声音酸涩,“我的母妃郑夫人,被当今太后活生生做成了人彘!那一年,我才五岁!我死都忘不了,我躲在箱子里,太后对着我母妃说‘这么美的一张脸,自然要永远永远地保存下去才好’!”
沈约愣住了,从来没有,郑隐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些。
五岁的郑隐,意气风发,顽劣爱闹。
郑隐抹了一把泪,继续道:“很不可思议,对吗?明明五岁时候的我,还是在和你们在玩闹的年纪,明明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郑隐走近一步,他的笑很温柔,但是却像是夏日里将要开败的杏花,虽然糜烂、枯萎,却仍然芬芳。
季寒却走近前,挡在沈约身前,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郑隐。
郑隐笑道:“我不会对拾得做什么的,你放心吧。”
“你知道吗?拾得。伪装成另外一个样子开始是一件多难的事情。”郑隐道,他看看书房窗外一望无际的天,“但是后面我就习惯了。把面具戴在脸上,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写在心里。”
“那唐夜呢?”沈约沉默半晌,才问出这个问题。
郑隐闻言,微敛眸,不回答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