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裔时徽习惯了接受周围人的反对和质疑,倒不以为意,继续阐述自己计划的各项优点。
“而且,抛开时空紊乱的现状不谈——或者说,等关于源时间线的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各个新的平行宇宙还分别面临着各自时间线内的秩序稳定,不是吗?不管在哪个年份,军内高层哗变、三军统帅毫无理由地死亡,都会引起帝国震荡,甚至引来以太星人乘虚而入。在我们这条时间线内,也是一样。”时徽耸肩,“我们经历和阻止这一切,并不是止步于打败一个眼前的敌人——光裔图玺;而是站在更广阔的图景下,力保霍冬星平安繁盛,不是吗?”
“——我并不想在花费巨大代价击败元帅之后,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帝国。”他讲到这里,不禁低头,“如果真的最后结局是那样,倒会叫人反思,是不是遂了父亲的心愿,将霍冬星永远放在他强有力的守护下,会换取更持久稳定的和平。”
国王闻及此言,心中思绪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一直对这个小子的狗胆包天略有耳闻,如今算是亲自领教了。而叫人意外的是,光裔时徽的视野如此开阔长远,让他这个帝国的君王心生惭愧。
他开始微微认可太子的想法:光裔时徽,或许真的是一名天生的领袖。
他同时亦开始庆幸,眼前的青年和光裔图玺难分伯仲;如此雄才大略,还好没有像他那个“父亲”一样,走上唯我独尊的狂路,与自己为敌。
时徽与光裔图玺到底系出同源,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基因;是什么造就了两人一正一邪呢?霍冬谦眼神闪烁,不得不(略带不忿地)承认,大约是“爱”吧。
而此刻的时徽没有觉察到国王内心想法的转变,只自顾自论证着观点,兀自(在太子斑眼中)散发着魅力:
“如果权力的交接没有合理官方说法,霍冬星难以平稳度过这一时期。源时间线上的斯科特上将在弥留之际交代那个时空的时徽与斑,一定注意保持元帅的完美领袖光环,与父亲的角力只在暗中进行,也是这个原因。”
“如果权力中心产生偏移之前,有交接双方的一系列动作相互配合——就像副本时间线上的「光裔元帅」弥留之际向高层的将军们留下了全息遗言——则可在最大程度上,保持帝国内部局势的稳定。”
“而只有我的脑内神经元图谱模型和他的意识严丝合缝;让那个「光裔元帅」的身体以我们期待中的模式行动,只有和他拥有相同DNA的我,可以做到。”时徽十指交握,眼神淡然,自信笃定,“到源时间线上,也是一样。其他时空中的光裔元帅,对我根本毫无戒心,鱼龙混杂中,也一时难以分辨哪些才是真正带有元帅意识的身体。”
“我觉得这是我们在目前条件下,能做出的最好选择。否则,光裔元帅继续搅动这条婴儿时间线,我和斑也被困在这里,永远都回不了自己的原生时空。”时徽轻轻得出结论,结束了阐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