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将他背后那柄铜钱剑浸得发亮,水珠如线般落在地面上,在张简脚边积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胡欢站在张简两步开外,穿着件放水的冲锋衣,正艰难地冲他喊着什么。
张简似乎是听见了他的问话,只是没有回答的心思,于是只摇了摇头,眼神依旧落在地面那个巨大的缝隙里。
盛钊知道,那缝隙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初让他吃足了苦头的地下河。
“盛钊。”刑应烛突然开口道。
“嗯?”盛钊对他一向是有叫必回,立刻转头看向他:“怎么了,老板?”
盛钊本来以为刑应烛是要使唤他跑腿,谁知道刑老板一开口,却是个他万万没想到的话题。
“你知道怎么杀一条龙吗。”刑应烛问。
盛钊:“……”
你看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盛钊心说:这种高难度工种的实用技术你应该跟张简讨论,问我就实在有点对牛弹琴。
但无论他心里腹诽了多少条飘浮弹幕,盛钊依旧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刑应烛偏过头看了看他,说道:“龙背上有一条龙筋——”
刑应烛说着,忽而伸手摸向了盛钊的后脊梁骨,盛钊被他摸得浑身打了个颤,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意志力才没躲避。
“跟你们人类的脊梁差不多。”刑应烛的指尖顺着盛钊的脊骨一寸寸向下,接着说道:“想杀龙,就要找到它的龙筋所在,抽出它的筋就行了。若是真龙,则还需要断龙角,砍下爪子,拔下龙鳞——如此断气,才方算是死绝了。”
盛钊被他说得浑身发麻,后脊梁嗖嗖冒凉风,有一种自己的筋要被抽出去的错觉。
“……这也太血腥了。”盛钊抽着凉气说:“这不赶上分尸了吗。”
“不过水里这种走蛟化成的玩意,倒不必这么费劲。”刑应烛说:“抽了筋就是了。”
盛钊完全没从这个降级处置里感受到什么安慰,他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忽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古怪地看了看刑应烛。
“老板,那你当初……”盛钊试探地问道。
“我不是。”刑应烛不大忌讳这个,随口就回答了:“我当初是生魂。”
盛钊大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那一套流程下来,听着就疼死了。
“不过你跟我说也没用啊。”盛钊委婉地说:“我给它当点心都不够吃。”
“我知道。”刑应烛打量了他一圈,说道:“技多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