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欢默默低下头,才发现手里那几张餐巾纸已经被他擦得皱皱巴巴,光滑的桌面上别说剩余的果汁了,就连点灰尘都看不见,干净得仿佛刚从洗碗柜拿出来的。
胡欢:“……”
他干咳了一声,把手里的纸巾团了团丢在一边。
“主要是,这个消息,它实在——”胡欢艰难地做出一个纠结的手势,显然很不能接受:“它不是意不意外的问题,它是很令人震惊。”
“你懂吗小钊哥,我原本以为你会是人妖建交的功臣,结果我没想到,你直接越过了‘使臣’身份,跑去联姻了。”胡欢说:“这简直是当代的昭君出塞、文成公主进藏,历史地位一下子就拔高了,我现在看你仿佛背后冒光,心里的敬仰之情刷刷刷地往外冒,这个说起话来就比较紧张。”
“凭什么是我嫁他?”盛钊下意识反驳道:“他嫁我不行?”
胡欢:“……”
“小钊哥……”胡欢沉默半晌,缓缓道:“我也没说你俩谁是文成公主啊。”
盛钊:“……可以了,我们换一个话题。”
与此同时,长宁开发区地下暗河边,刑应烛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正在说话的张简和另一位中年男人同时停下,眼神微妙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个盛小刀,又在背地里骂我。”
刑应烛嘟囔着捏了捏鼻梁,脸色有点不大好看。
“你把一个普通人牵扯进这种事情里,本来就不合规矩。”张简忍不住说道:“你还怪别人骂你?”
张简话音未落,自己居然也莫名其妙的喉头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哦——看来胡欢对你印象也不怎么样。”刑应烛冷笑道:“也对,哪个妖怪愿意跟修道的凑在一起朝夕相处。”
张简在刑应烛面前面子里子掉了个精光,脸色不虞地搓了搓鼻子,不说话了。
“好了,可能就是个意外。”那中年男人连忙上来打了个圆场,笑着说道:“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刑应烛对没什么好感的人一向是连打嘴仗都懒得,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岸口边往里看了看,随口问道:“地封了?”
“封了。”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张简,笑着说道:“别看我小师弟年轻,这些事您尽管放心就是,没有不妥帖的。”
张简的师兄张云峰是今天早上刚赶到申城的,他匆匆忙忙地过来,都没来得及跟张简多说上两句话便被拉来了开发区,对刑应烛此人了解不多,于是只暗地里多打量了他几眼,面子上倒是客客气气的。
刑应烛环视了一圈,然后走到暗河口,转头道:“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