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刑应烛心里门儿清,自然也分得清对方到底是调皮还是好意。刑老板揣着明白,也没打算装糊涂,只是不好意思直说,于是含含糊糊地顺着这个台阶下了,权当哄着傻小子玩儿。
正如刑老板所想,盛钊确实十分惊喜,他高高兴兴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刑应烛的大半身子,然后眼馋地看了他半天,最后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飞速地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刑应烛:“……”
刑老板眯了眯眼睛,一口叼住了盛钊的手掌外侧,尖利的牙齿抵着脆弱的皮肉,就差把“威胁”俩字写脑门上了。
盛钊一秒钟收回了脸上变态的笑意,规规矩矩地抽回手,顿时不敢乱摸了。
“先回去。”盛钊说:“回去问问张简,能不能再找点药给你涂一涂。”
这事儿在盛钊心里可是红色预警的加急事宜,刚才刑老板刚一变成小蛇就钻进了他的袖子里,他都没来得及看看对方的尾巴现在是什么样。不过想也知道,都渗血了,八成是伤口开裂了。
刑老板那身鳞片那么好看,万一留下点后遗症可就不好了。
盛钊心里琢磨着这点事儿,但刑老板自己好像不太在乎这个,他绕着盛钊的手腕游了一圈,盯着他的手背看了一会儿,注意力显然在别的重点上。
过了一会儿,刑应烛忽然开口说道:“这只手?”
盛钊被他问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这只手?”
刑应烛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盛钊迎着他的目光困惑了一会儿,才如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不能秋后算账啊。”盛钊小声说:“我又没让她摸,我可是及时悬崖勒马,哪怕是失忆了,都怀揣着对你那忠贞不渝的心——”
盛钊最后一个字儿还没说完,就见刑应烛立起了一点身子,然后吐出信子,舔了舔他的手背。
盛钊:“……”
蛇信子又凉又细,盛钊被他舔了一口,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给你留个记号。”刑老板哼了一声,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会儿他的手背,似乎是觉得满意了,于是大摇大摆地退回了他的袖子里,叼着盛钊的袖口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自己身子,连脑袋都看不见了。
盛钊哭笑不得,心说刑老板的心智难不成是体型变化的,之前气势汹汹地找他算账时那脾气明明还是个十几岁的叛逆少年,现在就开始直线下滑,俨然快滑到个位数了。
然而盛钊腹诽归腹诽,心里却美滋滋地想笑,憋了半天没忍住,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幼稚”。
不过向来耳朵灵的刑老板没第一时间窜出来跟他打嘴仗,盛钊小心地拉开自己袖子看了看,才发现对方已经歪着脑袋靠在了他手腕上,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