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风平浪静的海面看起来波光粼粼,温柔无害,很难想象到那下面藏着无数可方寸间要人性命的东西。
刑应烛曾跟他说过,这偌大的疆土下,埋藏着这千万年来岁月变迁的痕迹,除了禁海之渊外,哪怕是盛钊平日里脚下走过的小路,都有可能埋着什么妖鬼精怪的尸骸。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来这附近的游人本来就少,再加上天色将晚,这海滩上几个零星的摊位见他俩没有消费的意思,便都陆陆续续地收了摊,提早回家去了。
海面平静无波,只偶尔有海浪漫上沙滩,但大多只蔓到刑应烛面前便褪去了。
刑应烛从傍晚站到暮色四合,盛钊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又不敢贸贸然打扰他,只能捶了捶小腿,干脆席地而坐,坐在旁边等着他。
一直到天色彻底黑透,这整片海滩上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盛钊才忽然发现,似乎从海天相接的尽头,隐隐约约露出了一点微妙的光亮。
太阳早就落山了,盛钊一抬头都能看见满天星星,在这种情况下,从海平面上升起的光亮就显得尤为诡异——尤其对方还不是暖色,是种散发着温润荧光的蓝。
不过很快,那光亮就越演越盛,似乎从海平面另一头在飞速接近。
慢慢地,那团光渐渐显现出了轮廓,使得盛钊用肉眼都能看清处她的模样——那是一只非常庞大的青鸟。
不对……盛钊想:说青鸟未必太屈才了。
远远望去,那青鸟遮天蔽月,脖颈细而修长,眼亮有神,通身覆着一层流光溢彩的银光。它长长的尾羽拖曳在身后,在海面上飞速掠过,留下一片光晕。
实在是……漂亮极了。
盛钊目瞪口呆地看着它,脑海里一时间空了,只剩下“惊艳”俩字。
那鸟从容地伸展着漂亮的羽翅,时不时轻拍一下,便能掠过半个海面。
短短几息之间,它便飞过了海面,临了到了刑应烛面前时,引颈长鸣了一声,从半空中落下来,化作了一位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子。
盛钊头一次直面这种场面,一时间看得痴了,木愣愣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刑应烛嫌弃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腿,盛钊才勉强回神。
“你不是见过她吗。”刑应烛语气凉凉地问:“怎么,不记得了?”
“应烛,你脾气还这么差,小心吓到小朋友。”那女子言语间似乎跟刑应烛也很熟络,她脾气不错,歪着头看了看盛钊,冲他还笑了笑:“我叫阿菁。”
“啊……你好你好。”盛钊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后知后觉地把她和脑子上的某个身影对上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