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五官俊美,唇角带笑,眼尾扫着一点红痕,乍一眼似妖似邪,怎么也不像是个出家人的模样。
不是盛钊要夸自家人,就是刑老板平日里不办正事儿时,看着也比对方像个正常人。
“施主。”那和尚说着一抬手,示意了下土炕前的一个木凳子,轻声道:“相见即是有缘,请坐吧。”
凭心而论,对方的声音非常好听,如珠落玉盘,不急不缓,若不看这张脸,确实有一点得道高僧的感觉。
……但盛钊先入为主,总觉得对方不像个好人,怎么也放不下戒心。
他一步三挪蹭,不情不愿地走近了两步,坐在那木凳子上的一瞬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吊坠。
子母链硌着他的手,盛钊略微放心了些许。
但随之而来的是他更大的疑惑——在刑应烛的吊坠面前,妖很难藏匿踪迹,以盛钊现在的眼力和感觉,他几乎可以一辩一个准。而鬼又惧怕雷击枣木,没他的准许,不可能靠近他三米之内,但面前这个和尚却在这双重Buff下无动于衷,好像哪边都不占一样。
居然还真是个活人?盛钊震惊地想,活人能这么……这么……
他在心里“这么”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贴切的形容词来,倒是那和尚浅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垂眼,念了一声佛号。
“贫僧法号无渡,施主既进门来,便是有缘,可问贫僧三件事。”无渡缓缓说:“只要贫僧知晓,必定知无不言。”
“我……”
盛钊总觉得对方现在像个什么掩藏阴谋的魔头,好像他只要一开口问什么,就会上了套一样。
欧洲黑魔法故事都是这么写的,盛钊理直气壮地想:恶魔跑来跟人类签订契约,签完了就用隐藏条款索命,都不新鲜了。
“我没什么要问的。”盛钊干笑一声,说道:“其实我就是来旅游的,只是无意间——”
“哦?是吗。”
无渡说着望向盛钊,他的眼睛甚至像是没有焦距,只是空洞地望着他的方向一样。
“施主来此处,不是为了问贫僧,您那位同伴去哪了吗?”无渡缓缓说。
盛钊心里一激灵,噌地一声站起身来退后两步,差点把凳子一起掀翻。
“这个问题姑且算作一个,贫僧稍后自会解答。”无渡的眼神古井无波,甚至连语气都没什么起伏,只是淡淡地又问道:“施主可以想自己剩下的两个问题了。”
“我……”盛钊咬了咬牙,心里的天平左摇右摆,他一方面不知道对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敢轻举妄动,一方面又实在担心张简的安危,竟然一时被架住了,不知应该选哪条路好。
不过刑应烛前几个月的耳提面命到底有点用,盛钊狠了狠心,没接这个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