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钊原本还对这些东西颇有兴趣,但这些日子被刑老板按着在学海里扑腾了好几个月,现在一看见符箓术法就头疼,连忙拉着刑应烛跑路了。
按理说,这种天气里,刑应烛应该很不乐意在外面多待。盛钊本来也以为他出门就要打车,谁知道刑应烛脚步一转,一点没提要回酒店的事儿,而是带着盛钊拐上了人行路。
从城隍庙到他俩落脚的酒店其实并不远,距离也就不到四公里。盛钊虽然不知道刑应烛今天哪来的兴致,但还是没说什么,乖乖跟着他走了。
盛钊出门了也没舍得放开他的手——他俩人一个妖怪一个“非典型人类”,居然就像个普通人压起了马路,时不时说两句毫无营养的废话。
“你吃饭了没?”盛钊问。
“没有。”刑应烛言简意赅地说:“刚睡醒。”
“我也饿了。”盛钊叹了口气,说道:“那一会儿回去我们加顿夜宵——也不知道夜宵时间有没有小羊排。”
“你不是吃过年夜饭了?”刑应烛问道。
“你不知道,李家乌泱泱一堆人,开饭之前还得先讲两句,我除了我妈谁也不认识,夹在中间跟夹心馅饼一样,只能做一个无情的拍手机器。”盛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你又不在,我食不下咽嘛。”
盛钊像是终于回到了可以吐槽的树洞身边,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从“李家过年真麻烦”一直到“那些大娘好自来熟,我房卡差点被她们发现”,小声絮叨个没完。
深夜暖黄的路灯落在刑应烛身上,身边不远处是疾驰而过的车流,刑应烛在遥远的烟花声中听着盛钊絮絮叨叨地小声抱怨,心里忽然涌出一点没来由的暖意。
他不怎么插话,几乎都是盛钊在单方面输出,刑应烛只时不时嗯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盛钊身上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把他交握的那只手握出了一点温度。
刑应烛偏头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种想要更暖和一点的冲动。
“而且我车钥匙忘了放家里,还被一个二婶看见了,结果被她抓着问了好一会儿月工资。”盛钊说:“最后我只能含糊说是你的,好悬才脱身——哎,那是不是卖红薯的?”
盛钊想一出是一出,刑应烛还没跟上他的脑回路,盛钊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像个小旋风似的冲向了便利店门口的红薯烤架。
凉风擦过刑应烛的肩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的手,不满意地皱起了眉。
但好在盛钊很快就去而复返,重新捞起了他那只手搓了搓,往手背上哈了一口热气。
“吃不吃?”盛钊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道:“甜芯的。”
“不吃。”刑应烛嫌弃道。
他的食谱里几乎以肉蛋奶占大头,蔬菜和粗粮几乎不在他的喜好范围内,得到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