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战战兢兢地捧起手上的那个圆溜溜的东西——
那是……人头,好多个!
多多的,虎鯊的,唐晓翼的,扶幽的,查理的,洛基的,亚瑟的……
还有……她自己的。
这么多的脑袋,一个一个围在一起,成为了一个大的。
而且,它们都没有眼睛。
眼眶处血肉模糊,白色的神经还在抽搐……
婷婷刚想甩手扔掉,娃娃的手紧紧的捏住了她的手腕。
“你不要急嘛。你想不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话?也许……是与你有关的呢。”
“我……我不想听……不想听……”婷婷的泪水劈里啪啦的往下落。
“那有一点遗憾啦,你必须听。不如……你先看看我是什么样子?”
婷婷机械地转过头去——
那个娃娃……她没有头!肩膀上,出了一滩发乾的血跡,其馀该有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娃娃跟她说话时,声音确实是从她的肩膀上传出来的!
婷婷刚要叫,被无头娃娃摀住了嘴巴。
“你不要那么激动嘛。”娃娃的手摀得越来越严,“现在我让你听听我的故事吧。”
咕嚕咕嚕,旁边又滚过来一个东西,正好滚到了婷婷的面前。
那是……那个娃娃的头。
白色的眼珠睁得非常用力,似乎都要鼓得爆出来了;惨白如纸的肤色,细嫩的皮下可以看到血管——并且她的血管像是透明的一样,里面居然还有血液流淌!
“你……你……”婷婷现在连话都说不完全了。
突然,那些人头开始唱歌了,声音冷颼颼的。
当樱花的信送到对面的人的手里的时候,我看到我的秘密花园里,死亡的花朵争相开放。在花盘的中央,我看到我的朋友的头颅放在那里歌唱。凄凉的泪水滴答洒下。在彼岸的对岸,我迎着风,倔强的微笑。至今还记得你死的时候,手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慢慢的冰凉;你的睫毛像羽翼一样轻轻的抖动,滚烫的泪水从我眼里掉落。我擦乾了泪水,我不会再哭了,因为我至今还记得,最好的朋友,剥开我的皮,抽出我的骨,那种痛苦是何等的难受。不过现在,我迎着风,站在对岸的彼岸,望着你苍白的脸,倔强的微笑。
二节【无题】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呢,就是那个娃娃。
那个没有头的娃娃哦。
那么,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头呢?
因为我觉得这不必要了。头是用来思考的,但是一旦你的心做出了什么举动,头就毫无意义。
如果不相信的话,能不能允许我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呢。
曾经的很多时候,一个女孩子,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走在橙色的夕阳下。她给我讲笑话,我都笑得流出了眼泪了呢。
但是,现在的很多时候,不一样了,不一样了。
现在的很多时候,一个女孩子,就是我啊,一个人走在,走在深紫色的天空下。她想起了她说的笑话,又流出了眼泪啊。
到底的,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自己都想不起来啊。
我只看到,只看到,
她和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走在橙色的夕阳下,而留给我的是一块紫色的云天。
真是的,明明是夏天,却还是冻得刺骨呢。
泪水流下,都结成了冰了。
多少次在梦里的时候,我还是梦到你,梦到你看到我打碎水瓶的时候跑过来一边细心的为我包扎一边骂我是猪;梦到你,又和我一起走在橙色的夕阳下。
橙色……多么温暖的顏色啊。
我是多么喜欢这个顏色,但为什么,给我的是一片冰冷的紫色呢?我不喜欢这个顏色。
比白色……还要冰冷。
终于有一天,我和一个女孩子,再次走在了橙色的夕阳下了。
“哇你看……好漂亮啊!”我一不小心又喊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习惯性的回过头,却迎上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还记不住我的名字啊?你刚才说的是谁呢?”
是哦……不是她了。怎么这么傻啊还想着她,忘掉她,忘掉她,她只会给你带来仇恨,还有无尽的思念,儘管你根本就不想思念她!
那天,我又不小心打翻了水瓶。那个女孩子,像她一样,跑过来细心温柔地给我包扎,一边还笑骂着我这么不小心。
看着白色绷带缠绕上去,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的名字。
我口里念了出来。
“誒,经常听到你提起这么名字誒……她也是你的好朋友吗?”
我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并且不想回答。
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但是没有你好呢。”
然后,给我绑绷带的人就笑了:“估计你自己都比不清楚吧?傻笨蛋哦。”
是啊,我自己都比不清楚。望着她在笑,我突然就想,如果你骂我是傻笨蛋,我会比她还要高兴呢。
而我日思夜想的你,突然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