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页(1 / 2)

可是这个笑,却让陆辰看出了一丝悲苦凄凉。

    接下来的10分钟,陆辰完全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度过,刘瞿说普通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是连成句子他就理解不了。等到一盒杨梅被景澄吃完,陆辰沉在心口的一大口气猛呼出来,宣告正式从震惊中抽离,说出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句话。

    “那刚才的条子是……来接头的?”

    “是,他是故春街这一片的老刑警了,叫梁法。”刘瞿说得嗓子发干,如同进行了10场国旗下讲话,“来龙去脉我都说了,景澄是自愿帮助执法部门的线民,梁警官一直不愿意让他参与,也提前和学校打过招呼。这半年他都在跟龙哥和毒蛇这条线,现在已经快收网了。”

    “什么线?”陆辰脑袋沉沉的。

    “走私抑制剂,还有一些非法的诱发剂。”刘瞿回答。

    “可是……这也太危险了!”陆辰还想再说,余光里,那抹身影已经起立。

    “刘校长,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爷爷该着急了。”景澄说。

    “回去吧,给你爷爷带好,过几天我去看他。”刘瞿也没有留他,但话里话外显然和戴明旭早就认识。

    景澄要走,陆辰也不好意思留下。留下说什么?告诉刘瞿自己大义凛然把景澄骂哭了,告诉他自己为了让景澄改邪归正,那天早晨上学故意没等他?

    都说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和校长道别,陆辰跟随着景澄的影子往四巷口走,两人一前一后宛如饭后散步,但是没有眼神和语言交流。路灯昏黄,野猫在花丛里吵架,用喵喵声宣誓主权和地盘,陆辰时紧时慢,像追着一只猫,而且这还是一只……

    受过伤的流浪猫,孑然一身。

    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一旦不笑了,震撼的威力不亚于地震。再联想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陆辰好几次想要开口叫住他,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都到家门口了,陆辰也没吭一声,景澄也没有回头,忽然疲惫不堪,一个字都懒得说。老戴修表铺已经打烊,头顶云层密布,一颗星星都不见,显然夜间又要落雨。上台阶时,他停下来,将屋檐下的那盏水蓝色风铃拨了拨,在屋门口换了鞋,无声地回了家。

    原先想瞒住的,可是一不小心让那小子撞破,这并不在景澄预料之中。

    爷爷还没睡,正在他卧室里喝茶,翻阅着一些工笔绘制方面的书籍,最近他还报了一个老年绘画班。景澄很支持,老年人应当充实生活,否则孤单寂寞。回到房间后他先去洗了个澡,再将头发吹到半干,发梢还湿润着就听到了雨滴敲打玻璃。

    这么快就下起来了?景澄顶着白毛巾去阳台收草,再回屋时,屋顶有“咚咚咚”的敲击声,显然是天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