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苏御真当了大夫。”回合制的谈话方式,谁也不肯多说,这一回陆辰先开口,“我还以为他最不喜欢白大褂呢。”
“今天同学聚会时曼曼没来,你猜她现在干什么呢?”景澄喝得很快,似乎想把自己灌醉。
“开咖啡店?”陆辰随意一猜。
“当警察了。”景澄笑得满心欢喜。
这真是没想到,陆辰惊讶了几秒。“真的假的?”
“真的,和她的alpha爸爸一样,穿上警服了。”景澄将玻璃杯放下,好不容易吐空了的胃再一次流入液体,引发出种种的不适。
“真想不到,她挺厉害的。”陆辰认真地说,眼前时曼曼的脸一晃而过,可是一身警服却逐渐清晰,有个人曾经靠在自己肩膀上说想当警察,可是又不能让爷爷担心,天台下过雨,他们撑一把伞。
他们有过难以分割的曾经,每个人都是他们的交接点,关系网密密织成,随随便便提到哪一个都不能幸免,全部都是连骨带筋的疼痛。两人口中的物是人非全部发生在别人身上,却迟迟不谈自己,拉扯着对方的耐力和底线,牵扯着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不想聊,不能聊,不愿聊,才会只聊别人,分不清楚是客套还是推拉,还是说此刻只有礼貌。
突如其来的冷场将气氛推到了极致,酒精在景澄血管里流转一圈,好似流经全部器官,时间和氛围都恰到好处,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星瀚现在怎么样?”
“18岁了,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将来和我爸一样,当律师。”陆辰回答。
景澄忽然指尖一抖,强迫视线转到左侧,等了一会儿才无事发生一般转过来。“当律师挺好,有前途,你这次回来……”
“忙完一个项目就回去。”陆辰回答。
“那也不错,你如果在国外更有发展的话确实不应该回来,这边等于重新开始。”景澄微微侧了个身。
“所以当时我走之后你和谁聊上了?”陆辰忽然将话题切入,悬在两人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下来,就是不知道落在谁脖子上。
景澄顿时笑起来。“不会吧,你还记仇呢?多大人了?”
“问问也不行?”陆辰也笑了,“又不是没再谈过,才没心情记仇,我就想知道谁那么大魅力把你勾走了……不会是孙大乐吧?”
景澄眯着眼睛,往事重提,他心尖发颤。“人家大乐早结婚了,别乱给别人扣帽子。今天那个是你女朋友?”
“现在还不是。”陆辰不清不楚地说,低着头摆弄着烟盒,“不过我今晚想约的人不是她,可能那个人不来了吧……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该说的说完,没说的欲言又止,陆辰扫码付账,起身就走,景澄不自觉地捏紧拳头,看着桌面上不要了的烟盒和打火机,又看向逐步渐远的背影。大堂里的人比十几分钟前少了些,应该已经办理好入住手续,陆辰朝着正门走去,左心室右心室好像堵得严严实实,全身血液不通,直到手臂上一紧。